詹宁自知自己在琴技一道与钱苻茗尚有差距,更何况这个人还玩了一招欲扬先抑,如今众人心中只怕已经被他的琴音占满了,后来者除非技艺远胜于他,不然只有珠玉在前的遗憾了。
思罢,当机立断放弃了自己早便准备好练了许久的曲子,换成了另一曲风格十分迥异的曲子,为今之计,只有另辟蹊径搏一搏了!
这是一首甚少听见的曲子,音调一起,场中的人都有一瞬怔楞,后排坐着的几位评审也是眼露诧异,詹宁这是选了一首他自己都不常弹奏的曲子吧……面面相觑,郭老夫子闭上眼睛抚摸着胡子,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詹宁居然还学过这种曲子。
顾梦棠也是突然和段修哲交换了一个眼神,詹宁这小子有几分灵性啊,只是……到底技输一筹。
台下的南方学子派从钱苻茗开始演奏便是怒不可遏,现下听着詹宁师兄居然临阵换曲,更是气上加气,若是条件允许,只怕要啐对面一口骂上一句“不要脸!”
詹宁面容严肃地结束了弹奏,起身时还向己方的师弟们流露出安抚的神色,不要胡来。
三人均已演奏完毕,顾梦棠朝段修哲点点头,走上台:“诸位,现在本轮比试的三位选手已经分别演奏了准备的曲目,相信大家对于他们的技艺认可的,只是比赛毕竟还是要分个一二三四,接下来就让几位评审讨论一下选出本届的‘琴魁’吧。”
按照一贯的规矩,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上一届的“魁首”,如今倒是有几分尴尬,馨韵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应当强出头,善解人意地说:“小女子上一届侥幸夺魁,实属各位的缪爱,只是馨韵年岁还小,比不得各位大师于琴道的造诣,不如还是郭先生说吧。”
其他几个中年人点头赞同,一同推举郭老先生来做这个总评审。
“是啊,咱们这么些人哪个比得上郭大师,我赞同!”
“我也赞同。”
郭老先生还在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道:“各位太谦虚了,那老夫就卖个老,说几句。馨韵姑娘既是上一届魁首,那就是公认的有本事,对不对?规矩呢,既是该馨韵姑娘做主,我等作陪,何来年纪之分。咱们都说说自己的意见,选出这届的魁首,然后便由馨韵姑娘当中宣布了就是。”
那几个中年人有些不乐意,还要再说话,段修哲似有不耐地道:“如此就好。”几人顿时噤声。
“……相比之下,小女子还是觉得钱苻茗的技艺更高超一些,詹宁所选的曲子似乎练习不够……”詹宁今日的表现和之前区别太大,馨韵给出的评价不高。
“……正是如此。”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各自的见解,最后的倒是相似的,一致认为魁首应当是钱苻茗。
郭老夫子对此倒是没有什么说的,左右肉烂在锅里,怎么着都是太学院的荣誉了。
定了下来,馨韵便来请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