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遍天下白。
刚刚才入睡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沈辞,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
原是晏栩已经起床,正张罗着自己穿衣。
沈辞欠了欠身,檀木贵妃椅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凝眸望了望屋外的日头,她坐了起来。
“喜鹊!”
无人应声。
“喜鹊?”
“喜鹊?”
一大清早的,这是跑哪去了?
沈辞起身走下贵妃椅。
自己张罗着洗漱完毕,又给晏栩收拾整齐后,却还不见喜鹊踪影。
她心下疑惑。
郭三也不见出来应话。
怎么一离开护国公府,这两个人就都变得懒散了呢?
这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来叫人起床。
“喜鹊?喜鹊!”
“郭三叔!郭三叔!”
沈辞一边叫着二人名字,一边走到门口。
“哎!小姐我在这!”
远远的,终于听到她答应了一声。
沈辞有点嗔怪的皱起了眉头。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半天才来回话?”
话音未落,就见这两人一前一后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喜鹊率先进来,单手撑门,等端着餐盘的郭三进门之后,将院门重新掩上。
餐盘上放着一小汤盆冒着热气的白粥和馒头、糕点、和一点小菜。郭三路过沈辞身旁,冲她微微点头行礼之后,端着餐盘径直进屋,将早饭一一摆上桌。
喜鹊也到了沈辞面前,微微躬着身子回禀道:“奴、奴婢不小心把已经准备好的粥给打翻了,便、便重新准备了一份,是以才晚了,请主子莫怪……”
沈辞狐疑的皱了皱眉,倒也没再说什么。
喜鹊进屋,去引晏栩。
沈辞也重新进来。
二人在桌旁坐定,开始用饭。
不经意的一瞥,沈辞却“啪”一声将手中刚拿起来的汤勺摔到了桌上。
“这是怎么弄的?!”她一把抓住喜鹊端着粥碗的手。
碗中白粥轻轻晃了晃,溅了一点水星子在沈辞手上。
只这样一点,便已让她觉得,这新熬出来的粥,果然比刚烧的开水还要烫上几分,昨日自己端的那碗茶,似乎都不比这碗粥来的更烫,遑论那个看起来好像将整碗粥都扣在了手背上的喜鹊。
说是丫鬟,但其实沈辞一直是将她当做亲姐妹对待的。又是原来护国公府里的一把手,到底也没干过什么过于苦、累的活,喜鹊那双手便也还算娇嫩。被这滚烫浓稠的粥一烫,哪还能看?
那满手背的燎泡,看的人心惊。
难怪刚才是郭三端着餐盘,原是手上受了伤。这些事,她向来可都是亲力亲为的。
沈辞握着她腕子的手又紧了紧。
“我在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到底为何,会弄成这样?”
喜鹊使劲将手抽回,垂首低眉嗫嚅道:“是、是奴婢不小心把粥打翻了,烫到了手……”
她伺候自己十多年,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就是以前年纪幼小时都没有,怎的如今年纪大了,更稳重了,反倒在刚到这晏府的第一日,便“打翻”了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