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菜没了。”

“三宝公公，你有没有事？”

隔了一个纱帐，倒下了一大片儿的人，合着摔倒、碗筷破碎的声音，把清欢都吓了一跳，她从慧帝怀里起身，问着：“外头怎么了？”

慧帝也面露不悦。

好一阵儿，身上被泼了一身菜汤的三宝滚了进来，面色惶恐：“回陛下、贵嫔主子，都是奴才不好，刚儿没留神儿顿了下，正好跟后头上菜的奴婢给撞上了，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请陛下、主子恕罪。”

殿前失仪可是大罪，三宝伺候慧帝十几载来都没犯过这么大的错处，换了往日主子心情好，也不计较这些，现在因他的过毁了小厨房精心备好的吃食，惊到了贵嫔主子，只怕不会被轻饶过了，三宝苦着脸，颤着身子连连磕头：“请陛下、主子恕罪......”

慧帝喜形于色的阴着脸，怒呵了声：“你确实罪该万死！”

“陛下恕罪。”

不管是三宝还是满屋子的宫人，全都跪在了地上，等候发落。

一刻钟前，椒兰殿里还是笑意盈盈，宫中宫人们抬头挺胸的，如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生怕被拖了下去。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清欢心下一紧，在满室寂静中伸出了手，碰到了慧帝的胳膊。

慧帝把她欲缩回去的手握在手里，感受到那手心的颤抖，满腔的火气顿时化成了心疼，“可是被吓着了？是朕不好，朕不该发火的。”

清欢脸色还有些白，扯着嘴角笑了笑：“陛下别生气了，他们想来也不是故意的。”若是别的时候她是不会开这个口的，但这事发生在她的椒兰殿，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宫中的人被罚。

“清儿说得对，”慧帝正色着看向满屋子宫人：“行了，贵嫔既然为你们求情，那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谢陛下、谢主子。”宫人们满脸欢喜，尤其是三宝，逃过了这一劫，抹了抹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滞，心里对清欢更是感激了。

说来，他顿那一下，就是因为听到贵嫔一声秦泽郁给吓的。

那可是当今陛下的名讳啊，宋贵嫔胆子太大了，连陛下的名讳都敢喊，要知道，便是当今的庄皇后，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是不能唤的。

小厨房的管事满脸急色的在大宫女绣珠的耳边说了几句，没一会儿，清欢就见她犹豫的上前，想说什么。

“怎么了？”清欢主动问着。她这宫里，平日管束得不严，宫人们也大都舒心，这会儿被慧帝给吓着了，连绣珠几个都大气不敢出，何况旁的宫人了。

绣珠隔了几步远，小声回着：“主子，小厨房那头来报说，备下的膳食都没了。”精心准备的佳肴没了，再重新做一份这时辰又太晚了，总不能让陛下跟贵嫔娘娘久等了，上头怪罪下来更是吃罪不起，小厨房那头这才不得不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