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何喜按何致年的叮嘱把她们送到容府门口就走了,麝烟拎着一篮子糖葫芦去了褚玉苑,剩下的一篮被容胭拎回了自己院子。
甫一进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扑了上来,指着她手里五颜六色的糖葫芦惊呼。
“容四,那位老伯不是回乡下了吗?你这是在哪里买的?”
说话的是不请自来的何牡丹,罗汉床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朝她看过来,笑容满面,戏谑至极。
“呃……”容胭哪里料到这二人会同时出现在她屋里,一时之间竟编不出来词儿。
容黛到底是姐姐,主动替她答道:“不用问了,肯定又是找游方艺人买的。”
“容四的运气怎么总是这么好?”何牡丹一下子来了兴致,双眼囧囧有神,“容二,快拿玳瑁镜来,我们找找看上面有没有字。”
容胭:“……”
见妹妹脸都青了,容黛笑得打跌,拿起一串糖葫芦塞到何牡丹手里:“吃完赶紧说正事,要不然我们可不管你了。”
一提起这茬,何牡丹的情绪陡然低落下来,她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哭丧着脸道——
“容四,姑母向我娘提亲了。”
“那你娘答应没有?”
“她说要问问我的意思。”
“你甚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我对表哥没感觉,而且我也不想远嫁,不想离开家、离开你们。”
是啊,生于斯长于斯,她们早已与故乡的土地融为一体,远嫁无异于将一棵树连根拔起,若不是爱极对方或是生活所逼,又有哪个姑娘愿意离乡背井?
室内一下子陷入沉寂,容胭沉思半晌,忽然问道“你姑母为甚么一定要求娶你呢,难道开封就没有合适的人家?”
何牡丹的姑母郭何氏嫁到河南开封府,丈夫是正五品同知,比其兄何焯还要高一阶,且她大伯子在禄王府当差,当地不少人都卖她家面子,实在犯不着大老远跑到湖广来找儿媳。
“我娘说姑母嫌异乡寂寞,连个说家乡话的人都没有,加上从小看着我长大,知根知底,所以执意要结亲。”
“难道你去了异乡就不寂寞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娘说的,但她说她也是远嫁,从不觉得寂寞,还说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关键要看男方人品。”
容黛问道:“那你表哥人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