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桥抚摸着他头发的手一紧,江阳树忙解释:“不不不,我是申时末出来的,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我就爬进了院外那个柴房,还睡了一觉,后来醒了才出来的,也站了没多大一会。”
说完抬头看向老江头内疚道:“爷,我把柴房的窗捅破了才爬进去的...”
江雨桥这才稍松口气,点了他一下:“那柴房是放粗柴的地方,里面都是大木桩子,压根也不保暖,你在里头睡了可不得生病。”
江阳树撒娇的蹭蹭她的手,让她气无处发,只能抿抿嘴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大晚上的跑出来了。”
说到这个江阳树神情严肃起来,盯着江雨桥道:“姐,大舅知道你在镇上做买卖的事了,怕是要糟。”
江雨桥心疼的看着弟弟,这种事儿她本也没打算瞒着,村中有人去镇子上若是碰见了她还会请人喝一碗肉鱼儿,这都十来日了罗家才知道,也是超出她的计划了,侧面也说明了村中人对罗家的态度,这倒算是个好消息。
江阳树见她沉默,以为她心中慌乱,把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期望能帮到她:“我悄悄躲在门口听的,大舅说是今日二表弟缠着要看花灯才去了镇上,结果看着了爷奶和姐在摆摊子,他们看了许久,来来往往人很多,琢磨着你们指定挣了不少钱,埋怨爹娘把你放跑了...大舅走了之后爹娘又打起来了。”
“所以,那两个东西连你跑出来都不知道?!”江老太简直要气疯了,恨不能拿刀上门把那两夫妻砍了,直接祖孙四人过日子得了。
江阳树垂下眼眸,“嗯”了一声,自己心底也是对爹娘失望到了极点,自从姐走了以后,这个家有些不像家了,爹整日也不读书了,娘做着饭就把菜扬了,接着开始骂姐,他做梦都盼着二月二开学,这样白日可以去学堂,离家远些。
老江头把炕烧的热烘烘的,江阳树眯着眼睛已经没了力气说话,眼看就要睡过去了,江雨桥喂了他一碗热水,摸着他身上温度已经正常了,索性就直接让他睡在这。
到了后半夜江阳树果然发起了烧,江雨桥没有吵醒隔壁的老江头和江老太,轻手轻脚的倒了热水,不停的给他擦汗,灌热水。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的烧终于退了去,江雨桥长舒一口气,累的衣裳都没脱睡在他身边。
江阳树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看着身边眼眶下挂着一圈青紫的姐姐,眼角的泪滑过脸颊渗进枕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