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千尘不知何时回来，立在他身后，静默望他。

迟槿转身，重新往山上走。

距离迟千尘还有两三步时候，停了下来。

迟槿：“到底怎么回事？”

迟千尘：“你怎又回来了？”

同时开口，同时闭嘴。两人无声对望片刻，还是迟千尘率先开口。

“我已然告诉你了。”迟千尘望着他，眼含悲悯，“我在此，因我飞升在即，因你乃迟家嫡系，因你是我。”

“我不是你！”迟槿大声反驳，很快重归平静，却仍旧坚持重复一遍，“我不是你。”

“你是迟家老祖，修为臻至化境。而我只是一承了你之血脉的嫡系子孙，前任迟家家主。”

迟槿深呼吸，“我不是你。”

迟千尘叹一口气：“可你却替我承了情劫。”

“我没有！”第一次，迟槿面色称得上狰狞，“我没有替你承受情劫！否则为何直到现在，我都安然无恙？”

承认了这句话，就表明承认了戚施对他的爱来路不正。

仿佛戚施会爱上他，是因为他体内的、原本该属于迟千尘。

仿佛没有沉泷替他改换八字在先，戚施便不会承他的情，喜欢上他面前的老祖。

仿佛他与戚施的过去全是因为沉泷与迟千尘，而无关他们平日互相的相处与维护。

多么荒唐可笑！

他怎么可能承认？

迟千尘的眼神且愈加悲悯。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迟槿几乎下一刻就要被愤怒吞噬。

但他忍住了。

片刻后，迟槿面色恢复如常，又是那个冷清绝伦的迟画仙。

“此处仍是妖界，并非迟家。你所谓的叫我下山去看，也并非代表我下了山便会回到迟家。”

迟槿往山下看了一眼。

“所谓的下山，便是穿越结界。我出了结界之后，情魄会失。不至于死，却会失了记忆，完全忘记戚施。”他紧紧盯着迟千尘的双眼，“是也不是？”

魂魄承载着人的记忆，失了便会忘了。

迟千尘不说话，迟槿便继续自己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