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槿摇头:“你且出去,留我一人静静。”
迟岸闻言,欲言又止道:“师兄,你还在为那魔修之事……”
迟槿抬手,阻断他加下来的话,疲惫道:“出去吧。”
迟岸无法,只得出去。
等房内无人后,迟槿才曲起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上,冷冷吐出一个字:“呵!”
那日,戚施抽出无意刀后,一面为他止血,一面哭,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我仇家众多,师兄与我一起不得不四处颠簸流离……”
“……我到底还是太弱,无法保证能护得师兄不伤一丝一毫……”
“……我不能再连累师兄……”
“……回迟家吧……”
沉默许久,迟槿忽然在识海中对戚施道:“戚施,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对我好。”
戚施的回应只两个字:“抱歉。”
迟槿也不在意。他径自穿衣洗漱,在地上绘一法阵,转瞬间便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鬼镇后山。
他同戚施一起建起来的小院仍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迟槿推门走进去,堂前的囍字仍在,只是稍稍褪了色。他径自向前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再次对戚施传音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戚施。我会在此处等你三天三夜,三日之内,你不出现,我便与你恩断义绝。”
这一次,无人回应。
迟槿嘲讽一笑,闭上了眼。他知道他可用同心契判定对方位置,却不愿去查探对方位置,只是等他过来。
门外,日出日落,转了三个来回。
第三天时候,迟槿睁开眼:“从今以后,你莫要再来找我了,也莫要将修为渡我,我不会接受。”
说罢,他站起来。出门之际,堂前‘囍’字瞬间化为齑粉。
但迟槿却没有立即离开。他在院子里静立,半晌过后,他周身灵气暴动,突兀间散去近半修为。
是他把同心契解了。由于他单方面强行解契,修为一下自从元婴中期降到金丹初期。索性那本就不是他凭借自身之力晋升的元婴,倒也不觉得可惜。
也许戚施会因此发疯,也许会再来迟家找他,但这都与他无关了。
迟槿只是觉得累,很累。
也许戚施的理由很充分,毕竟与他一起的确危险重重,但这不是戚施再一次抛下他的理由。那日他跟随戚施离开后,便已经做好了同他一起在危机中求生的准备。却不料第一个对他拔刀相向的,正是戚施。
以所谓的为他好为由,生生将他推开。
好一个为他好。可他接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