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道攻势来袭时候,迟槿是能避开的。
但临了,他手中符纸拐了个弯,愣是准备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迟槿也想不透他当时存了什么心思。只晓得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决定冒险赌一把。
但冒这一回险去赌什么,他也没想透。
他只知道,那攻势看似凌厉,却最多只能弄出些皮外伤来。即便真的伤了,很快也能好。
但是,当下一道更快更猛烈的攻势来袭,并在前一道攻击即将伤到他时将其拦下那一刻,迟槿便已经知道,他赌对了。
但同先前一样,他不知道他赌得是什么。或者说,他来不及思考他赌赢的含义是什么。
所以,当问剑峰与迟家两家子弟听得他那带着颤音的‘你出来’三个字时候,迟槿甚至没能察觉出他嗓音发颤和语声里的期待。
不得不说,迟岸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他听着语气不像是对敌人说的,又见迟槿表情不对,便悄悄对身后众人打了个手势。
迟家小辈们会意,各自站在一个问剑峰弟子身后,二话不说架住人就跑。
那楚洵见状,也跟着小辈们走了。
迟槿虽然注意到这番动静,却无心去管。只是在原地等了又等,都没等到那人出来。
一炷香之后,迟槿从飞天符上下来,落在了地上。
他视线仍射向最后一道攻势发来的方向。
似乎是为了不暴露自己所在方位,最后一道攻势前,所有攻击都没有具体方向,四面八方都有袭来。唯独这一道攻击,凌厉中带了急切意味,甚至透着一丝丝来不及掩饰的鬼气。
这已足够叫迟槿辨认那人的方向。
他迈了一步,想往那方向走去。
却只迈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恍惚间,似乎看到前方有一个少年,表情麻木得蹲在地上,拾捡散落了一地的紫玉珠子。
……这是何人?
……你三叔的弟子,戚施……
“戚施……”
迟槿将这两个字含在舌尖,念了一遍。却不知他这两字,叫躲在前方暗处的人,猛地抬了头。
“戚施……十七……戚施……十七……”
迟槿反复将这两个称呼咀嚼了许多遍,方才惊觉,原来被他忘记的人,却是戚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