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前辈,我自是靳三。”迟槿打断他,“我只是靳三。但我相信十七并非魔修,今日一切必定是有人陷害。”
迟问笙声音冷了许多:“你为靳三?”
“迟前辈有此一问,该当不会阻我。”迟槿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迟前辈,请让我进去。靳三无名小卒,当不得前辈亲自阻拦。”
迟问笙面色冷如寒冰,静默看了迟槿许久,方才让开身体。
迟槿道一声谢,一步一步,向着深渊迈去。经过迟问笙时,肩膀被他按住。迟槿转头,对方却并未看他,冷道:“第三次。这是第三次。我此番虽拦不住你,但我发誓,绝不会有第四次!”
迟槿笑道:“晚辈不懂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迟问笙却忽然转头,一字一顿道:“你若进去,靳十七必死。”
“前辈错了。”迟槿收了笑,坚定道,“他不会死,我绝不会让他死。”
迟问笙终于收了手。
迟槿又道一声谢,走进了初阶比斗的大门。
门内并没有出现迟槿想象中的围攻场面,金丹期的裁决人立在半空,将戚施围在中央。大概他们并不认为区区炼气期的戚施能够逃脱金丹期的围困,只是静静地——甚至嘲讽地——看着比斗台上痛苦的戚施。
戚施面具仍完好地戴在脸上,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抽搐不止,而那冲天的魔气正是从他丹田内溢出的。他所在的比斗台下围聚了初阶比斗的所有修士,他们或窃窃私语,或大声讨论;表情或摇头叹息,或幸灾乐祸,甚至于还有失望的。
迟槿看了一眼发出失望表情的那人,是问剑峰楚洵。他在摇头叹息。他旁边的与他穿同样道服的人摇头道:“哎,难得出了一个天才,却又是个捣乱的魔修。枉费师兄你一番苦心,特意带伤过来观看比斗……”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声音,但迟槿已经不想再听了。
周围喧嚣一片,他却仿佛置身于无边冰原。冰上除他之外,只剩冰台上痛苦的戚施一人。
一声厉喝打破整个冰原,真实重又将迟槿包围。他抬头去看,发现其中一个金丹期裁决人道:“靳十七,吾再问你,场内可有你同伙?染墨何在?靳三——”他指着出现在场内的迟槿,“是否同为魔修?”
迟槿所在之处,立刻被让出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他站在中心处,圆内其他地方空无一人。
迟槿不为所动,视线移到戚施身上。对方也在看他,眼神悲哀。
而后,迟槿看他笑了。他手撑着无意,艰难起身半跪在地,冲着迟槿的方向看一眼,面具下的眼微微一弯,对迟槿道:“我娘为魔修。我亦为魔修。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偏你还被我耍得团团转,简直愚蠢至极。”
另有一裁决人转而望向迟槿,道:“靳三,若靳十七所言非虚,自会有人放你回去。但此前,你须得配合调查。”
“不必了。”迟槿道。话音方落,他便出现在戚施面前。他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戚施抱起来,而后抬头望着立于周遭的四位裁决人,“我与十七师出同门,亦为魔修。”
戚施不可置信睁大双眼,想要反驳,却发觉被迟槿禁了言;想要挣扎,却发觉身体重如千斤。唯独眼睛和耳朵还在起作用,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迟槿将他护在怀里,听他一字一句将自己的立场颠倒。
有裁决人道:“你莫非以为,凭你筑基之修为,可绕过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