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誓言再说出来，不过是书页里几滴墨，戏台上一独白。”

调调颓靡灰败，唱到此处，音乐转沉，继而悠长，雨声渐歇，陡然一转，鼓点激昂。

吉他间奏像自由穿行在时间里的旅者，挣脱一切束缚开始高歌。

“既然来了，

就那样迷迷蒙蒙蹉蹉跎跎往前走吧，

就那样浑浑噩噩堕堕落落随便过，

褪去面具褪去颜色，褪去衣裳只要赤-裸，

谁还记得谁，谁还需要谁，谁还在乎谁

……”

反反复复。

人群跟疯了一样随着节奏狂歌，摆动身体，呼号呐喊。

何夏也听得心头发堵，这歌像有魔力一样能把人心底最灰暗的情绪调动出来，让人想跟着发泄，跟着高喊。

她忍不住偏过头跟宋偲抱怨：“这肯定是你写的！”

宋偲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样，低声问：“为什么？”

何夏拉了拉他黑色夹克，“跟你的衣服一样，全是黑色。”

她吸了吸鼻子。

宋偲眉一皱：“冷吗？”

高原的夜，露重风寒，比想象中更冷。

何夏摇头，“还行。”

宋偲握住她的手，冰凉。

“我去给你取件马甲来。”

“没事儿。”何夏不好麻烦他，“我再听一会儿就回去了。”

宋偲睨着她，把夹克一撩，露出胸膛，“不穿也行，你到这儿来躲风。”

何夏一掌拍过去，“没大没小！”

宋偲诡计得逞一般，歪头一笑，“你选吧，是我去拿马甲，还是你跟我穿一件。”

何夏也被他逗笑，挥挥手，“那你快去快回。”

宋偲钻出人群。

虞志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刚才一闪而过的那个身影一直在脑袋里打转。

他站起身到了后台。

后台临时搭起的化妆间内，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正嚼着口香糖，裹着件羊毛外套窝在沙发里玩手机，见他进来瞟了一眼。

“怎么？不好玩儿？”

虞志随便披了件外套，带上口罩，“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姑娘坐直身子看着他背影问一句。

虞志没回答。

姑娘一撇嘴，又重新窝进沙发里。

虞志猫腰绕着人群外围往后头走去。

人太多，他也知道，要这么找到的机会很渺茫，可他就是不甘心，万一运气好能碰上呢？

他绕着草场走了两圈，专盯着那些高个男子看，一无所获，简直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幻觉。

叹一口气，往回走去。

刚要走到后台门口，忽然瞥见一个身影疾步超过他，几乎是小跑着往万宁古堡的上山台阶跑去。

虞志心一紧，连忙跟上。

前头那人走得很快，大长腿迈得飞起，轻松地一步三台阶往上跨。

虞志这两年稍稍发福，追着有点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