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救了!
宋偲带上顶棒球帽,下了楼。
酒吧一楼还很安静,柜台后值班的服务生看见他,吓了一跳,“偲爷!您去哪儿?”
宋偲淡淡道:“出去一趟,岳元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去见个朋友。”
服务生直到看见宋偲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仍是呆立不动。
这位“偲爷”在他们阁楼上蜗居快一年了,头一回见他白天出门见朋友啊……
宋偲走出酒吧大门,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明亮的阳光。
他差点忘了,九月是帝都最美的季节。
湛蓝晴空,漫卷白云,玻璃幕墙的高楼上映着云影,阳光落到地面,只剩被树叶剪碎的一地金。
缤纷绚丽的广告牌,行色匆匆的红男绿女。
光亮下的世界,每种色彩都是那么饱满鲜艳。
宋偲打上出租车,静默着一路看窗外倒退而去的风景。
他像在这世界里,又像在这世界外。
没过多久,车缓缓停下来,司机回头说了声,“到了。”
宋偲没动,目光被锁住。
映入眼帘的是街边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枝桠耸入蓝天,绿叶初黄,金翠相间。
树下站了个女人,穿着白衬衫,下摆束进杏色半裙中,曲线分明,露出纤细的小腿和精致脚踝,一双杏色半跟鞋,平平无奇。
那白衬衫是最简单的基础款,一丝花巧都无,领口上方微仰着下巴的小圆脸脂粉不施,正看着银杏叶。
她很素,却是秋色里最引人注目的颜色。
宋偲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可没见过比她更适合穿白衬衫的人。
他不合时宜地冒起一个念头,难怪那祁权说,她太诱人了。
“是这儿吧?”司机的声音打断宋偲思绪。
他付钱下了车。
何夏听见关车门的声音,才察觉有车过来,眼神扫到刚下车的人,微微怔住。
这个人,个子很高,身型清瘦,腿很长,轻松迈过公园边栅栏往她的方向走来,她凭直觉断定他就是“s”。
天已经转凉,他还穿着短袖,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白,却有利落的肌肉线条,形成一种奇怪的反差。
黑t黑牛仔裤加一顶黑色棒球帽,t恤皱巴巴,头发披散及肩,很乱,五官淹没在帽檐下的络腮胡里,看不出年龄,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味道,像……偶尔在地下通道或者街头遇见的流浪汉。
何夏为自己这个联想感到惭愧,镇定了下情绪,满面笑容朝他迎上去。
“是夏夏吗?”宋偲没想到她主动朝自己走过来,先开了口,“你好。”
何夏伸出手,“是,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没想到这人这么高,她穿高跟鞋快175了,还得仰头看他。
宋偲迟疑片刻,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我叫宋偲。”
两只手一握即松开。
何夏缩回手,他的手掌很大,很干净,手心很凉,指尖上有茧。
近了她能看清他的眼睛,心口一跳。
明明是好看的桃花型,眼尾微微上挑,眼眸很黑,但眼仁没点精气神,像一滩黑沉沉的死水。
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很年轻,所以她的语气就不由多了些大姐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