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平对自己的文章很不满意,苦恼不已,这日得知许尤的舅舅博学多才,死皮赖脸要去许尤家蹭住两日,听他那位舅舅高谈阔论,好将文章润色一番。
果不其然,此番得了高人指点,文章流畅,言之有物,用典古奥,得了孙其山一通赞赏。
下学后,孙其山颤巍巍走了。学生们也陆续离开了学舍。
李书平走到许尤身边,左右四顾,见众人都离开了房间,扬了扬眉,道:“若不是这次你舅舅告诉我,我还不知……你三个月前刚来桥林县时,只说是朔阳郡人士,父亲在当地为吏,我差点被你给骗了,你这哪里是吏,分明是——”
说到此,无奈叹了口气,“你说说,你是太守之子,这有何可瞒于人的,你隐瞒身份,莫不是瞧不起我们,认为我们不配与你结交?”
许尤觉得他甚是聒噪,忽然想到,他可以与那日推搡程叡的小娘子配为一对,二人看上去性格倒是相谐。
这样一想,回李书平的话回得晚了,李书平倒会自我开解,只道:“罢了,我知你不是这种人,否则也不会带我去见你舅舅,顺道知道了你的身份。单看你舅舅也能知道,这是家里遗传的低调性子,是我境界不高,唐突了。”
说着语调一转,略弯腰,笑眯眯作了个揖。
许尤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半年前,他也未曾想到会离开朔阳郡,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其时东山侯有意于几大家族里求才德兼备的后生,父亲又有意愿让他应东山侯的邀,他不知为何,对东山侯有股淡淡的排斥感,遂告了父亲,到桥林县暂避一段时日。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但都无关紧要。
总之,到桥林县虽不是真心来求学,但既然人已到了,他自认还是严肃对待了学业与友人。
正沉思间,李书平忽而凑近了些,神秘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家世,自然也应当告诉你一些我的事情。其实,我来永乐郡是为了找——”
“束之,你还好吗?”
话未讲完,被身后一个忧虑的声音打断。
二人回头,见程叡一手倚墙,一手抚额,脸色有些发青,或许是病了。
许尤一滞,想起前两日李书平神神秘秘告知他的那件关于程叡身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