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噩梦了

“如果真相无法得知,患病的根源无法得知,是不是就没办法真正的疗愈,您说过,面对最痛的事情才是通往幸福的钥匙。”

陶金年把手里的茶杯摇了摇,杯壁上已经出现淡淡的茶渍,“潇潇啊,你是专业科班出身的学生,但你不要被你的专业绑架了。”

嗯?什么意思?

“我给你打个比方。”陶金年放下茶杯,看着我,“你现在失恋了,你很痛苦,让你忘记痛苦的方式,只有破镜重圆吗?”

“不见得吧,是不是还有建立新的感情?”

我心想,也可以大吃一顿。

陶金年说:“很多人把心理疗愈看的比较神秘,其实没什么可神秘的,我反复说过,心理疗愈就是引导患者进入自愈的过程,而自愈的前提,就是带来新的希望。新的希望,可以挽救那些旧的失望、旧的绝望。”

“如果找不到问题的根源,不能破除旧伤,那么把旧伤放在那,建立新的希望,新旧相抵,也可以是治疗的一种。”

我仔细想想,此话初听是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哪不对,“如果这样的话,旧伤与希望应该是对立的,是博弈的,要通过旧伤才能排查到希望。旧伤都不知道在哪,怎么知道什么才是他的希望呢,从哪个方面着手呢?”

陶金年笑眯眯的看着我,话里有话,“你可以的。”

又什么意思。

别来瞎鼓励这一套,说点儿实际的。

“潇潇,你天生具有脚本排列的天资,这样的天资不是谁都有的,你可以用你的天资,去排查。”

呃……

他的意思是,要用脚本排列,窥探萧腾的希望?

我低头心想,突然有点豁然开朗——反其道而行之,我怎么没想到呢。

既然可以用脚本排列探测到他的恐惧,为什么探测不到希望呢。

灵光一现,突然觉得有点道理……

“但是您说过,一个案例中脚本排列只能用三次。做多了,伤身。”

陶金年:“你例外吧。”

为什么?

“你这么壮,伤什么身。”

……

陶金年开启了我一个新的思路,我突然有点有些柳暗花明。

但萧腾过去的事,我还是想知道。

第一是因为知道了根源能够治疗的更彻底。

第二是因为,我八卦。

这一刻好像后者的力量更强大。

又跟陶金年攀谈了一会儿,我准备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就要飞香港了。

来到楼上的卫生间,光线昏黄,这样的光线让镜子里徐娘半老的我甚是年轻。

唉,年芳二八,已经不是小公举了。

我洗了洗手,撩了一下眼睛边上的碎头发,忽然听到女士卫生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中有我的名字。

我心一动,往女厕的方向倾了倾,里面传来两个小姑娘边上厕所边八卦的动静。

“哎?刚才来那个是童潇潇吧?以前陶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好像是,她长的还挺好看的。”

我心一喜,斜眼瞄了一眼镜子里的俊脸。

女一又说:“可惜了啊,我觉得她也挺不幸的。”

女二:“怎么了啊?”

女一顿了顿:“我听说,她以前害死了人,心理扭曲,才来学心理学。”

女二似乎吓到了:“啊?杀人犯?”

女一:“嘘……不知道呢。”

我安静的听着,手上的水珠自顾往下滴,冰凉凉,流淌到我的手腕上,然后,打了个旋儿,轻巧的掉到地上。

如果用声音传感器,也许能输送出一个水珠落地的“啪嗒”声。

我没什么反应,拽出纸筒里的擦手纸,擦干了手,然后回身面向镜子,掏出包里的眉笔在眉根处补妆,最后用眉笔另一头的刷子把眉毛刷匀。

两个女孩上完厕所出来,正好撞上我在涂口红,愣了一下。

我扫了她俩一眼,没说什么,口红涂完,又用纸巾抿了一下,转头走了。

托傲娇鬼的福,我坐了人生中第一次头等舱,座椅像床一样舒展开,的确舒服的能让人会见周公。

我点了很多橙汁,很多橙汁,还有很多橙汁。

我看了一眼萧腾那边,他在喝……白水。

而且座椅明明是可以放平的,他偏将椅背调高,保持标准的坐姿,刚毅的侧脸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