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鹰鸽抿抿嘴,不甘的避开她的眼神。
他也是急糊涂了,上面到处找,动用各种设备,找了一天一夜,结果那支军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既然科学技术不行,那他就借助诡秘的非科学方法。
“妈妈,我小叔叔怎么了?”默默苍白着一张笑脸,扬头问孙泠泠。陡然间被人吼,这让一直被人捧着护着的默默险些吓到了心神。
“你小叔叔暂时没消息传回来,你鸽子叔叔担心呢。”孙泠泠揉揉他的小脑袋,轻声解释。既没有隐瞒,当然也没说全。
等鹰鸽平静下来后,他才渐渐后悔了。
他看着孙泠泠平静的面孔,歉疚,但又隐隐不甘。嘴唇嗫喏半晌,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孙小姐,我知道你身上很神奇,我不想去挖掘到底是什么,但是你能不能帮帮麟哥,看在默默的份上,看在他为红山大队做的贡献上。”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一村之力就能守护着小村子过平静的生活吧?有些东西群众不知道并不代表没发生,在末日里,很多只有老弱的村子都被外来强壮的人占领了,稍微有本事一点的或者运气好的进了政府建立的基地,弱一点的,就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孙泠泠越听一颗心越来越冷,她知道,应该说的这些她都知道。有时候,人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出来。
良久,她哑着嗓子说:“我真的看不到他们的踪迹,你们知道的末日消息也是我根据梦和现实痕迹推测的,我真的不知道。”
鹰鸽沉默。
其实,曹元麟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父亲是委员之一,而他又是一个集政治、军事于一体的人才,两者相对来说,后者甚至更甚一筹。在这种特殊时期,一个好的将领都是国家的宝贵人才。
当晚,孙泠泠一直辗转反侧,在床上翻过去翻过来。她一心想早点入睡,看能不能梦到点什么。然而她越是想,越睡不着。默默似乎也察觉到事态紧急严重,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睡在她身侧,生怕打扰她。
一直到半夜,默默终于忍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头脑清醒的孙泠泠忽的想到了空间,对啊!她眼睛一亮,空间!
翻身一下进入空间。
每次进入空间,孙泠泠都忍不住一阵恍然。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她直奔怪树,病急乱投医的对着怪树念叨:
“我现在遇到了困难,默默的小叔叔不见了。有人来让我预测他的踪迹,可我又不是女巫,不会占卜,怎么能帮他们啊……”
碎碎叨叨的孙泠泠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后来说得实在口渴,从井里打了一碗水起来,一口气全灌肚子里。生冷的井水浸得心脏猛地一缩,她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怪树一晚上没给她任何反应,依旧一动不动的立在哪儿,除了颜色漂亮一些,似乎以前的神奇性是梦中的臆、想一样。
孙泠泠有些失望,随即又可笑自己的行为。灌了一肚子冷水,她出了空间,床上还有一个小孩子,放在寒冷的寒夜里不放心。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梦中,她似乎看到了一群人,正穿越在厚厚的积雪中。忽然,风雪越来越大,那队人马一个又一个倒下去,再也起不来。
这群人中,有一个人一直对着那些人在吼着什么,但仍旧不管用。忽的,他像发现什么,如鹰隼般的眼神猛地朝虚空中望过来,冥冥中,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腾”的一下,孙泠泠满头大汗的坐起来。身侧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靠上来:
“妈妈,你终于醒啦?”
“喂,你们俩聊什么呢?”鹰鸽指挥人把太阳能管装好,剩下的暖棚安装就不是他的事了,拍拍手,等转头就看到薛辞和一个带了孩子的女人说话。
他撇撇嘴,轻嗤一声。他算是看出来了,现在的女人都喜欢薛辞这幅模样的,简直没眼光。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连孙小姐似乎也喜欢他。哼,都是没眼光的肤浅女人!
鹰鸽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好,相反,他觉得自己比薛辞那虚伪做作的人好太多倍了,奈何就是有人看不明白白。
他老神在在的摇摇头,要不是麟哥走的时候让他照顾点孙小姐,他才不稀罕过来呢。
话说来,薛辞和曹元麟是发小,鹰鸽和曹元麟是朋友,按道理说朋友的朋友也可能成为朋友,可鹰鸽就是看不惯薛辞,即便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不喜欢他。
楼上,孙泠泠躺床上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直到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孙泠泠苦恼地拍拍脑袋,火石都掉脚背上了竟然还能睡着。
楼下,院子一侧的矮桩柚子树被移到了另一边,空出来的地面罩上了一层厚玻璃,方方正正的,看着特结实。
看到孙泠泠下来,孙先林抬头看她一眼:“泠泠,好点没?午饭没喊你吃,你奶用温水镇在篜子底下,你去看看还热不,不热的自己热热先吃点。”
“爷爷,我不饿,等下就吃晚饭了。”
孙泠泠一步踏入暖棚房里,凛冽的风被隔绝在玻璃罩外,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孙先林笑得脸上的皱纹欢快地集中在一块儿,他提着把锄头锄地,十来平方的地一下午就被他翻的泡酥酥的,她眼尖的看见里面好像下了几垄种子。
孙泠泠:……速度真快!
“默默呢?”左右没看到默默,孙泠泠问。
“搂着黑猫睡觉呢。”孙先林头也没回的回道,“等改天有空了,去请曹部长几人过来吃顿饭吧,帮了我们家这么一个大忙,不请不像样子。”
孙泠泠闻言,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等下次吧,曹部长有事离开大队了。”
眼瞅着天色快黑了,其实也不用瞅,反正天空这些天都是乌压压黑沉沉的。孙泠泠进屋把默默喊起来,再睡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日复一日,吃饭睡觉烤火,好像就没有别的事干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刚开始村里除了个别老人烧火堆烤火,到后来,年轻人也耐不住寒冷,也加入了烤火大军。
风呼啸着奔腾而过,肆掠抢过漆黑的旷野。时而像恶作剧的小孩,呜呜的哭诉;时而像白热化的战场,宛如千军万马的铁蹄踏过山河。
窗户上的玻璃隐隐传来风声拍打的凄惨节奏,孙泠泠抱着警长和默默钻在三床厚棉被里,睁大眼睛瞪面前的黑暗。
外面的温度,比北方以往下雪的温度还要低,偏偏干燥的风无时无刻不停止的刮,但一点雪花也不见。
警长身上像一团大火炉,前肢一只搭在孙泠泠颈窝上,一只搭在默默的脑门上,脸朝上,像人的姿势一样睡着。颈窝里暖洋洋的,偏偏孙泠泠一丝睡意也没有。
自从上次罗薇在薛辞面前说了一番有意无意的话后,她一直防备着两人。
然而,薛辞像是忘了一般,一直按兵不动,让她越发急切的同时又暗暗轻松。
鹰鸽倒是经常和罗虎几个一起过来看默默。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腊月。
空气干燥寒冷,人出去一会儿脸就被吹得皲裂。这日,孙泠泠一家守着火炉炖腊排骨,火炉上,锑锅里泛着滚滚热气,水蒸气中夹着骨头的咸香味,弄得屋子里都跟着飘着一股连人垂喇子的香味。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