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庞德,一左一右,两把大刀高举低挡,杀起人来一点也不比马超慢。
比起马超速度奇快的长矛来,庞德的大刀更加沉稳、有霸气,不管对手是劈还是刺,横扫还是竖挑,他只是沉峙如山的一刀砍过去,带着一往无回的霸气,将对手任何露在出刀线路上的物体砍成两段。
有时是人,有时连人带马。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和超强的战力,使得匈奴人的阵脚节节后退,面前的尸体多半都是自己人的。
眼看匈奴人马上就要崩溃,马超的全身都已经染成了红色,顾不得揩去脸上几乎污了整张脸的血液,大声道:“不要活口,一个不留!”
本来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匈奴人再也支撑不住了,抵抗了这么久,就希望那些女人和孩子能够逃出生天,他们就是未来,就是希望,只有希望,草原上过个十几年一样可以重新兴盛起来。
几百人的马队在急速的奔驰着,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护着这些女人和孩子,去到一个信得过的部落中,然后通知在外征战的刘豹,他一定会报仇的。
可是一支数千人的精壮部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箭在弦,刀在手,还有掩饰不住的杀意。
去卑俨然就在这只队伍的最中间,以往面对刘豹时卑微笑容换了一脸的残忍,眼中精光急闪,右手一摸腰间,居然是把代表单于身份的金刀!
“去卑!你想做什么?”
左贤王仅剩下几百人的部队中有人大声呼喝起来。
“做什么?哼哼!”
去卑摸着那把金光闪闪的金刀,对着太阳一照,更是耀眼得让人不能睁目而视。
“我忍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天!你们的左贤王?你们还指望他吗?告诉你们,也许他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放屁!左贤王是无敌的!不可能有人能战胜他!”
几百人中大骂的人大有人在。
去卑的眼光根本没有往这些人身上看上一眼,只是贪婪的盯着那把金刀,久久的停留在上面,“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单于!”
“而你们,就将作为见证,亲眼看见我是怎么统一匈奴的!”
去卑把金刀横放在嘴里,用舌尖一点点去舔刀身,象是在舔世上最美的美食,哪怕舌尖割破了,也象没有知觉一般,带着那种虔诚而痴狂的目光,划过金刀的刀身。
嘴里流着血,眼中全是疯狂的目光,去卑把金刀小心翼翼的重新插回鞘里,手一挥,沉声说道:“全杀了,一个不留!”
第二百九十九节
天气不错。
草原上的天空明净温蓝一片,云彩很少,象一面光滑剔透的铜镜。天下面就是草原,跟天差不多的广阔无比,至少一样看不到边。
早起的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咩咩叫着朝一个地方挤着;牧人们背上弯刀,给心爱的马套上嚼头,在妻儿依依的目光下,准备一天的放牧生活;在草原上如同点点盛开的花朵一般的毡房旁,升起了袅袅炊烟,小孩子们滴着口水围着支起的大锅旁,皱起鼻子拼命嗅着锅里四溢的香气,一份浓浓的恬静象一双大手一般包裹了整个部落。
可是危机就在这份难得的静宓中悄悄的露出锋利的獠牙。
马群突然有不少都引颈长嘶,表现出极度的不安和烦噪;羊群也开始乱了起来,完全不顾头羊的存在而开始乱窜一起,任凭牧人们如何鞭挞都无济于事。有经验的牧人们意识到了,这是动物们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草天一色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细线,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变粗,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一丝能冰冻心灵的寒意。
“敌袭!”
刘豹虽然将所有的部落的精锐全都抽走东进并州,但是他也顾忌一向对自己有些畏惧的去卑会突然发难,因此部落中还留下了八千能征善战的勇士。男人们大声的喝骂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赶快去帐去,一边寻找自己的武器和马匹,女人和孩子则哭叫着四散奔走,在厮杀来临的时候,他们跟汉人百姓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
会是去卑的人吗?
哼,那个一向胆小的懦夫,根本不配称为草原男儿,在呼厨泉老单于还在的时候,他还能跟着大部队去打打秋风,可是呼厨泉一死,他居然向匈奴人一向视为猪狗的汉人摇尾乞怜!
男人们把自家的牛羊重新关进圈里,准备好了武器,冷冷的等待着。可是这次他们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匈奴人。
粗粗泛着黑光的投枪,比起草原马来略矮一些的坐骑,以及面色黄黄的皮肤……所有的人都不是装备着草原人惯用的弯刀,而是长长的矛!
“是羌人!”
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这只部队的来历,可是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和我们之间隔着一千多里啊!
就连最勇敢的战士也在这时有些紧张,换了一个陌生的对手,任是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他们不能输,他们的家,就是这一座座圆圆的毡房,他们的全部,就是躲在里面的女人孩子,以及外面圈着的这些牛羊!
他们不能输,更不能退,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怎么突然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马超一边加紧打马鞭,一边对着身侧的庞德大声吼道。
跟草原马比起来,西凉马的负重远行耐力更强一些,不过当马匹全速奔跑的时候,一样要靠吼的才能让身边的人听清楚声音。
庞德一张绿脸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眯着的眼睛不容易让风沙影响视力:“少将军要是觉得无趣,这种小事便交给德办就是。”
马超的马速却一点也没下来,反而抓紧了手中的长矛,看着略有些慌乱的匈奴部落中道:“不必,既然是朝庭的旨令,就全力完成吧!”
右手的长矛高高举起,马超大声又吼道:“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