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兵们各自提着火箭筒冲了上前。他们早就各自找准了自己的目标,“轰—轰—轰”火箭弹连续射出,顷刻之间,日军的阵地上连续爆炸,冒出滚滚浓烟。“掩护,掩护他们撤回来”唐城大声的叫喊,土沟里的三挺轻机枪集中火力朝日军那边扫射过去,顿时迫的日军的反击缓了下来,但是日军射出的子弹仍然不断从后撤的工兵头顶、身旁“咻咻“的飞过。
“快过来”唐城一把将一个拎着巴祖卡的工兵扯进了土沟里,另一个工兵跳起来,他试图直接跳进土沟里来,可背后日军的密集的火力正朝他射来。“咚”的一声,背部中弹的工兵和肩头扛着的火箭筒一起栽进土沟里,“娘的,我就说这不是个好差事。”中弹的工兵苦着一张脸正试图爬起来,但是很快就跌倒了,背后的一团殷红的血迹正迅速的蔓延开来。“这可真不是……”他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然后一团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让他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真他娘的……不是……好差事”
“救不活了”俯下身子检查伤势的军医叫了一声,中弹工兵的眼眸已经渐渐的失去了神彩,变得灰暗。“他已经死了,先搬到旁边去吧。”手上满是血迹的军医用手拍了拍那中弹工兵同乡的肩膀,“打仗嘛,哪里会不死人,至少他也杀掉了不少小鬼子,也算是没白死。”已经完成任务的工兵们拎着巴祖卡陆续后撤,在机枪和加兰德步枪的集火掩护下,日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摧毁他们机枪阵地的罪魁祸首们安全离开。
唐城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那个满脸泪水的工兵,只能默默的走过去帮着已经阵亡的工兵把还睁着的眼睛缓缓的合上。战争本就是这样,是个你死我活的游戏,唐城从当日在上海被强拉入伍的时候就已经牢牢记住了这个游戏规则。活着的人会很快忘记自己那些死在日军枪下的袍泽、同乡和好友,也许在他们暗自庆幸自己活着的时候,会偶尔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孔,可活着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次的战斗中成为一具无人理会的尸体。
“发信号,叫两翼的人动手吧。”枪炮声已经响了有半个小时,唐城他们不止摧毁了日军的轻重机枪,还把昨天剩下的日军削减到了不足60人,现在该是麦克和侯三从两翼压上的时候,唐城已经有些不耐烦想要快些结束战斗了。一直没有动用迂回到日军侧翼的麦克和侯三,这是唐城自己的私心在作祟,他想要实地了解自己的士兵更换美式装备,又接受过美军教官训练之后的战斗力到底如何。
事实证明美军教官的训练的确有效,唐城布置在正面的士兵只有60人,却能死死挡着一个中队的日军,在大量杀伤对方士兵的同时,自己这边就只有不到20人的伤亡。这要是放在从前,唐城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地形里和中队级别的日军硬扛,无数次和日军交手的经验告诉唐城一个道理,一旦和日军中队级别的部队死磕,那下场决计好不了。
随着中队长大岛镇雄的阵亡,残余的几十个日本兵终于失去了斗志,枪炮声和喊杀声再次潮水般响起,两翼的麦克和侯三各自带着手下的士兵向日军阵地发起攻击。和唐城他们一样在野外宿营了一夜,麦克和侯三早就等着唐城的攻击信号,眼瞅着日军阵地上还能获得的日本兵越来越少,焦心不已的侯三和麦克生怕自己会错过这场战斗,好在他们终于等到了唐城的信号。
松田双手抱头蜷缩在弹坑里,他的那支步枪遭际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被侯三手下的士兵用枪指着头的时候,松田下意识的高举了双手跪倒在弹坑里,用生硬的中国话一个劲喊着投降、饶命不杀的字眼。有第一个主动投降的,就会有第二个,日军一直标榜的武士道精神这会已经完全被想要活下来的日本兵抛之脑后,清点过俘虏之后,侯三和麦克居然发现他们活捉了20多个举手投降的日本兵。
“救救他,请你们救救他。”身上多处负伤的中川很是幸运的还没有断气,松田从弹坑里扒出浑身是血的中川,不停哀求着抓获自己的战士,祈求对方能救治中川。没有人理会松田的哀求,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打扫战场,抢救自己的伤员,一个日军伤兵的死活可不在他们关心的范畴之内。
“别追了,总该留几个报信的回去,得给马高的日军找点事做,也省的指挥部那边说咱们没有按照计划吸引缅北日军的注意力。”除去战死和俘虏的日本兵,大岛中队还是有士兵成功活着逃脱,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唐城有意为之,否则就凭他们根本就逃不开唐城手下那些斥候们的追击。
成功击溃一支日军中队,麦克的脸上满是兴奋,唐城是直属连的连长,可在兰姆伽看来,麦克却是这支部队的实际指挥官,“我要这些日军俘虏,马高的日军赶来这里最少也要两天时间,我先带他们去林子里转转。如果马高日军来攻,我就从外围袭扰他们,要是能先端掉他们的后勤辎重或者炮兵,你这边也能轻松一些。”
唐城假借的名义是为外出侦查日军动向,麦克自然知道唐城是要去做什么,哪里会有带着俘虏外出侦查的?留下侯三和岩龙跟着麦克留守,唐城就只带了谭飞他们几个和蔡金城带来的人,押着松田他们那些日军俘虏匆匆离开。蔡金城一直闹着要去看那个翡翠矿洞,反正离着马高不远,唐城就当做是去马高侦查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