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名问。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汉国的监察院果然厉害,能推测出我身份,这点很难。毕竟……我已经在天牢里待了五年。真想见识一下你们那个指挥使大人,是个何等惊采绝艳的人。凡人,又怎么可能训练出那么多好密谍?也想见识一下你们的主子汉王刘凌,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姬无名笑了笑:“我家王爷吗?如果你活的足够久,久到开封被我大汉雄狮攻破的那一天,或许你会见到的。”
雨小楼道:“我欣赏你的自信,由此也可以推断出,你们监察院的指挥使大人也是一个极其自信的人。有什么样的首领,自然有什么样的属下。只是……人若是太过自信的话,总是会有太多的破绽暴露出来。除非,拥有可以忽视一切的强悍实力,否则失败是必然的结局。很显然,最起码你没有那种可以忽视一切的实力。”
酒楼里的客人们在一片哀嚎苦求之声中很快的死去,在秀月楼吃饭的何止百人,却被那些用横刀,用连弩杀人的蓑衣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因为房顶破了,雨水落进了楼子里,将地上的血水冲的变淡,却也慢慢的将木制的地板染红。百多人,就这么被屠杀了个精光,其中,还包括几个身手不俗的扮作伙计的监察院密谍。
自从大汉监察院成立以来,第一次被人打的如此狼狈,如此措手不及。其实刘凌很久以前就有过这方面的担心,监察院成立以来,一切都顺风顺水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与正规的监察院密谍相提并论。密谍们虽然从进院子的那天开始就必须学会谨慎小心,可是他们心里的那种骄傲是根深蒂固的。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务组织都没有他们的对手。
骄傲就会轻敌,轻敌则会失败,失败,则是死亡。
秀月楼里一地的死尸,还有五六十名身穿蓑衣的军兵。在后门,有那个叫做林锦城的太监守着。正门,则是雨小楼。门外还有多少人姬无名不能确定,他能确定的是,无论是那个叫林锦城的太监,还是雨小楼身边的那几个锦袍太监修为都很高。如今秀月楼里,院子里还剩下的人只有六个了,算上他自己。四个扮作伙计的人站在姬无名的身后帮他护住空门,其中就包括那个拿了雨小楼二十两银子的迎客伙计,还有一个老眼昏花却偏偏从来没有算错过账的先生,此时,他的腰杆却挺的笔直。
姬无名忽然问雨小楼:“为什么你认为,我没有那种忽略一切的绝对实力?”
雨小楼没有说话,说话的是有一只妖异白眼的林锦城:“因为你是一个胖子,胖子,总是会反应慢一些,动作迟缓一些。”
姬无名严肃的,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你错了。”
ps:快到元旦了,家里的事情变得多了起来,下班后还要去采购礼品什么的,昨天回来的晚了所以只更了两章,但好在没欠下来。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事情更多一些,但两更的保底应该还是能保证的。至于更新时间上或许就会不确定一些了,抱歉,真的对不起大家了。
就在那白衣儒衫的男子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大堂的后门忽然嘭的一声碎裂开来。之前被姬无名派到后院去的那个伙计,撞碎了那扇木门之后横着飞了进来。他的身子又撞击在一根柱子上,佝偻着好像一条大虾一样再也站不起来。
姬无名的脸色很差,但此时,他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也没去闪躲那些朝着他激荡着飞过来的木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胖了,让他的行动总是变得有些迟缓。一个身穿颜色很艳丽锦袍的男子缓步从后门走了进来,这锦袍的款式看起来很特别,并不常见。看起来像是官服,可是大周从正一品到从九品的无论文武,都没有这样款式的衣服。
这锦袍男子从破碎的木门外走了进来,伸手弹去落在他帽子上的一片木屑。姬无名盯着他的帽子看了看,随即心里一震。是官帽,但却同样的,不是朝臣的官帽。紧接着,姬无名就被那个锦袍男子的眼睛吸引住了,这是一双诡异怪异邪异的眼睛。他()的右眼是正常的,但是左眼,却没有黑眼球,白白的一片,看起来令人心生忌惮。
大堂里吃饭的客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更有离着后门比较近的一张桌子,客人身上和桌子上的菜里都掉上了不少木屑。这桌子客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人站起来破口大骂:“哪儿来的王八蛋,敢在这捣乱,不想活了是吗!”
这人姬无名认识,是开封府郡守大人二公子的几个随从。站起来说话的这个,是开封郡守家里的一个管家。他们的主子在二楼请人吃饭,他们这些有点身份的随从就在大堂里也点了一桌子菜。那个二公子对自己的随从向来很好,所以他们这些下人也登堂入室的喝酒而主人并不见怪。
在开封这个满地都是达官贵人的地方,开封郡守的官职并不怎么大。正三品而已,虽然比其他州府的郡守高半级,但在开封三四品的官员太多了,就是一二品的大员也有十个,理论上一个正三品官员的家奴,在开封这个地方是不敢太跋扈的。但开封郡守这个正三品,可比那些什么银青光禄大夫之类的虚职强的太多了,也有着很大的实权。同样是正三品,手里有权和没权,差距是非常大的。比如,刘凌所在前世的政协官员,正厅级干部若是和同样级别的省公安厅厅长比起来差多少?
那锦袍男子走进大堂后,根本就不理会开封府郡守家里那几个家奴的质问,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站在门口的白衣儒衫男子说道:“侯爷,人……已经拿到了。”
白衣男子皱了下眉头,轻声道:“是请,不是拿,掌嘴。”
那锦袍官服的人立刻就抬起手打起自己的脸来,一下一下的极其用力。没几下,他的嘴角就渗出了血迹。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怨恨之色,有的只是发自真心的敬畏。等他打了十几下的时候,那白衣男子摆了摆手道:“够了,砸坏了人家的门,总要说声抱歉的”
他在门口站住,然后做出了一个坐下去的动作,要知道他的身后可是没有椅子的,他这样坐下去的话肯定会摔好大一个跟头。可是跟头是注定摔不了的,因为,就在他往下坐的那一刻,一个同样身穿锦袍官服的人从门口闪出来,立刻爬跪在地上。那白衣男子刚好坐在他的后背上,很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有两个锦袍官服的人走到那白衣男子身后,将一件华丽雍容的大氅给他穿好。两个人打着伞盖,将那白衣男子的头顶遮住。
一只眼睛没有黑眼球的男人咧嘴对姬无名笑了笑,露出一嘴的血:“抱歉,将你的门打坏了,不过……应该不用修了。”
他说话的嗓音有些尖,脸上白的有些变态。
“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