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幸!今夜有风!
干燥的料草率先被点燃,然后在风的辅助下开始越烧越旺。当人们注意到火起的时候,辎重营最里面的粮草已经完全烧了起来。刚好赶到的楚飞虎顿时就愣住了,他紧咬着嘴唇,竟然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清醒过来的楚飞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不是救火,而是:“去!把杜广坤给老子砍了!把这些混蛋东西都给我剁成肉泥!”
士兵们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些无辜的百姓剁成稀巴烂。
周军士兵开始救火,奈何营房里缺水,手里又一时间找不到趁手的灭火工具,火势已经很难控制住了。燎天的大火,烧红了夜空,也逼的那些周军士兵无法靠近。随着风的推波助澜,很快,整个辎重营都陷入一片火海!
大营着火了!
城墙上轮值的守军惊讶的发现,大营那边火光冲天!
“那是辎重营的方向!”
“天啊!”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
“这下……咱们完了!”
就在守城周军的一片恐慌中,城外忽然想起了嘹亮的号角声。
汉军,开始攻城了!
刘凌站在小西山的高坡上,看着那映红了半边卫州城的火光,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愿你们一路走好。他知道,要想在戒备森严的周军大营中放火,只怕,城里的监察院密谍此刻已经牺牲了。告慰死者最好的方式是什么?是胜利!
刘凌伸手一指卫州城,十万大汉男儿,奋勇向前!
杀!
杀!
杀!
杀不尽的天道不公,杀不尽的豺狼当道,杀不尽的魑魅魍魉,今夜,就让鲜血沸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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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批粮食运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些劳力们已经得到了许诺,卸完这一批,就可以每人领到十斤白米,五十个大钱。在现在这种世道,这种局面下,那五十个大钱连最穷苦的老百姓也早已经不会为之神魂颠倒,反倒是那十斤百米,在散发着诱人犯罪的光辉,令人垂涎欲滴。
劳力们辛苦了一天,为的就是拿着那十斤白米回去下锅。他们家里,都有着自己最爱的人,最亲近的人在等着丈夫,父亲,儿子,回来吃饭。平平安安的带着白米回家吃饭,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个愿望,也是多么奢侈的一个愿望。
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们,在看到希望之后将身体里最后的那点力量催发出来,卖力的卸车,就为了早一点干完活,早一点领到属于自己的那十斤白米,就为了,家中那白发苍苍的老娘,一脸疲惫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婴儿。无论世道多么艰险,无论人生多么悲苦,日子总要过下去。在灰暗的天空灰暗的生命中,那十斤白ap米,或许就是一个小小小小的亮点,值得他们去挥洒汗水。
就在还剩下最后几袋粮食的时候,忽然一个劳力捂着肚子倒了下去。他痛苦的呻吟着,哀嚎着,撕心裂肺。他的汗水顺着额头不断的滑落,也湿透了衣背。他在地上来回打着滚,捂着肚子,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刘福推开众人走过去蹲在那人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那人艰难的睁开眼睛,乞求的看着刘福:“刘管家……救……救救我!肚子……疼死我了!”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今天,从早晨……到现在,我……都还没吃东西。”
刘福皱了下眉头诧异道:“那是怎么回事?病了?”
忽然,那人啊的大叫了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血,那血,是黑色的。
刘福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了,那血是黑色的,他中了毒。刘福也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不是因为刘福是医道通神的高手,而是因为,这毒,就是他下的。那人从早晨到现在都饿着肚子没有吃过东西,但他喝过水。不要忘记了,三处的密谍擅长的不仅仅是打探消息,他们,也会下毒。毒药是监察院研制的,毒性很烈,但能在人体里潜伏一小段时间才会爆发出来,刘福算计好了时间,因为他需要等到天黑。毒性一旦爆发,顷刻间就能让人死于非命。那个劳力死的很快,表情狰狞。
“对不起!”
刘福贴在那个劳力的耳边说道:“是我害了你,下辈子,你也杀我一次。”
刘福不想滥杀无辜,但是他需要创造出一阵骚乱来,让自己的同伴趁机行事。他们都是冷酷无情的监察院密谍,对敌人无情,对平民百姓无情,对自己,同样无情。
骚乱很快就来临了,监视着他们的周军士兵开始围拢过来,谨防这些劳力趁机作乱偷走粮食,而劳力们则围成一圈,默默的,漠漠的注视着自己的袍泽在一大口一大口的吐血。
“刘管家,他怎么了?他说什么?”
刘福脸色阴沉的站起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说,周军士兵们给咱们喝的水里有毒!那些家伙想把咱们都毒死!”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