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琅琊山,遍及四野,已没有一寸安生之地,每一座山峰,每一块平地,都有修士与妖兽进行着生死搏杀,时间每一刻的流逝,都会有人不断的死去。
在其余的六座山峰之上,高高悬着那一团光华,这时正慢慢的向中央聚拢,要在天柱峰的峰顶之上汇合,然后形成巨大无比的灵气光团,等着韩维打出最后的法诀,然后就会发生极大的爆炸。护山大阵的一百零八个阵眼会同时爆起,每一寸土地之上会射出“潋滟神光”,然后让琅琊山的所有地方都成为焦土。
韩维的双手已经在半空中结印,他的法诀十成中已经完成了九成九,然而这时他的全身一震,两只手瞬间就凝滞在了半空。他的头完全的折向后面,直勾勾的望着天柱峰,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在天柱峰之上,这时射出了一道极为耀眼的白光,直冲云霄,射在了上空那个巨大的灵气团之上,然后就折射出来一片覆盖了整个琅琊山的银辉,在那一刻,顾颜清晰的觉得,整个琅琊山,甚至归墟海的所有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纤毫毕现。
所有天音阁的弟子们都愣在那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奇景,是他们平生所未见的,但在典籍中,却曾经描绘过这样的情景。
站在韩维边上,为他护法的萧和与张素言,这时都愣在了那里,显然失去了平时名门弟子的风范,瞪大了眼睛看着峰顶,喃喃的说道:“这难道是……”
叶玲珑也扬着头,她的脸上露出骇然无比的表情,“原来父亲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只有顾夕朝这个外来的人,感到十分的奇怪,他虽然也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但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在大敌当前之下,为什么如此失态,韩维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是江敖曹飞下来,把他一刀杀了,他都没有半点反抗之意。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正在与修士们搏斗的那些妖兽,这时也都停下了手,它们惊骇的望着天柱峰,而江敖曹的脸色在一瞬间灰败了下来,“这是为什么,难道当年的天音居士真的在冥冥之中护佑”
顾夕朝几乎要抓狂了,这时叶玲珑的声音从他的身边幽幽的传了过来,“顾先生,这对归墟海每一个修士来说,都意义重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阁当年瞒下了这个秘密,几千年来没有显露于人前。”
顾夕朝怒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
叶玲珑不答,把目光投向了韩维。而他这时脸上的惊讶之色尽去,露出的是一片狂喜之情,眼中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敬之情都洋溢了出来,“诸天宝鉴,现世了”
他的声音清朗的传遍了琅琊山的每一寸地方,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失色。就连站在天柱峰顶的顾颜也听到了,她的心头受了重重的一震,她手中的朱颜镜,就是天音阁用来号令归墟海,遍查大千世界的无上至宝——诸天宝鉴
是由】
顾颜从灵脉中冲出来,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但袁铮却不知道去了哪里,顾颜冷静的环顾着四周,按她的估计,这里必定是在琅琊山的某处。
她身处的地方,大概是一间静室,但是比普通的静室,要大上十几倍,几乎可以说是一座宫殿。而看到周围的墙壁,顾颜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那上面挂着一个个的金铃,无风自动,发出“丁铃铃”的响声,每个金铃下面都悬着一柄小剑,顾颜第一次来琅琊山的时候,就曾经见过,这是一种极厉害的杀阵,专杀修仙者的神识。
那次她穿过了杀阵之后,见到的是一个传送阵,把她传送到了东溟海,见到了顾夕朝,那么这次,又会遇到什么呢?
顾颜抬头看看,四周空空荡荡,一片寂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琅琊山,毕竟此刻的琅琊山,应该是烈焰冲霄,杀声震天的才对。
袁铮到底去了哪里?顾颜感觉这里一定有十分厉害的禁法,因为她的神念强大,堪比结丹修士,却也只能被局限在这个宫殿之内。这里又没有传送阵,袁铮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的?
她思索了一下,就没再犹豫,坚定的向前走去。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就不会瞻前顾后,不看出一个究竟,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这个阵法虽然厉害,但只要不加触动,是不会困住她的。顾颜曾经破解过了一次,这次更加是轻车熟路。她小心的向前走去,时而呈“之”字形,时而呈“品”字形,一条只有十几丈长的路,硬是被她弯弯曲曲的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手中一直打着灵诀,不敢有片刻疏忽。她曾经听林家岫说过这个阵法,源自于上古的传承,只要不加触发,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否则自己的神念会被剑上的神光完全绞灭,陷入真正的万劫不复之地。
顾颜屏神凝气,手上的法诀一丝也不敢乱,这短短的十几丈距离,等她走到终点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浅浅的浸了一层汗。然后她看着面前光滑的墙壁,双手结成了一个法印,十指如莲花初绽一般的向外飞快的扬起,一道道的灵光不停的打上去,这个禁法就被她破去了。
一片乳白色的光华闪过,前面那面墙壁就诡异的消失了,然后露出来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两壁上,挂着一颗颗的明珠,照得这里亮如白昼。
顾颜头也没回,一步就踏了进去,然后坚定的向前走去。自然,她手中一直掐着法诀,准备稍有不对之处,马上就遁入混沌空间中去。
这甬道并不算长,顾颜大概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就看到了尽头。在甬道的上空,有一个四方的洞口,顾颜顺着石阶,一步步的上去,等她从甬道中出来的时候,那里就自动封闭了起来。
这里很是平静,也没有法阵与禁法之类的阻隔,她很是安静的走了上来。然后看看四周,是一个并不算大的静室。
说是静室,其实更像是一座亭子,四周的窗户都用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纱缦罩着,最上面有一张座椅,然后两旁各有一列椅子,像是一个议事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