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手下似乎在他的打量之下神色都稍显不对,两人皆是眉眼低垂,尽可能地不与他对上眼神。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便没有引起重光的怀疑,反倒叫他联想起了自己先前情绪不受控制时的所作所为。

这种回想使他心头涌起一阵无奈与自责,没再多逗留于此,就快步离去。

那个没有什么过错却生生受了他一击的手下伤得极重,方才他去探视时还在意识不清,若非他去的及时,留了上等的灵药给对方吊命,恐怕再过不了多久那个手下就会一命呜呼。

有了这样一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先例摆在眼前,其他手下哪怕是对他心生畏惧,忠心有所动摇,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一切都是堕魔带来的后果,使他心性变得残忍暴虐,一切偏执的点都被无限放大,促使着他做出各种错事,给自己攒下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

只不过是短短的半天光景,他就已经给自己找了不止一个麻烦。哪怕是好脾气如林翾,这一次也说什么都不肯再理他,这些受到了惊吓的手下也需要他花费大量的心力去安抚。

好在虞鸾这边没受到什么阻力,对方既然没谈条件就答应了婚期提前的要求,那么事情就在顺畅地按着他预先想好的路线发展。

在重光离开的时间里,林翾绷着的神经得以短暂地放松,闭目养神一会儿,思索着自己应当怎么办。

他终归已经不是一个三岁的幼稚孩子,尽管如今在情绪的催动之下他对重光冷淡,但这种冷战只能管用一时,他不能始终如此。

借助不了鸾鸟的力量,他仅凭自己是定然逃不开重光的禁锢的,但又绝不可能甘心一直被囚禁于此,在重光与别人成了婚之后也依然做一个不明不白的存在。

这样驳杂纷乱的心思叫他根本难以安眠,虽然一直闭着眼睛,意识却始终万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