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屋顶上的安羽宁与顾长年,人虽然在屋顶上,隔着屋内距离不算近,且屋里二人说到重要之处,声音也几乎低不可闻,可架不住屋顶上的安羽宁能力逆天呀!
所以自然不用说的,安羽宁自是把屋里两人的对话,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会子见到里头的男人出门来了,安羽宁也没有耽搁时间,立马就拉着顾长年一起,尾随在这个所谓的老爷屁股后头,一路出了这间院子。
哪里知道,这老家伙出了院子以后,人却并未直接朝着那所谓的松鹤院而去,反而首先去了趟牲口棚,在里头围着一个巨大青石打造的牲口槽子转悠了半响,这才满意的点着头出了牲口棚,接着又朝后头,一个有着一连排倒座房的小院走去。
此间院子门口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看守,对方见到来人后,还恭敬无比的对着老头抱拳鞠躬。
拉着某人趴在小院对面屋顶上的安羽宁,很清晰的听到那位老爷,背着双手,严肃的交代叮嘱着对方。
“王二,你们四个夜里可得警醒些,眼下世道乱,咱们一大府的人,就靠院里的粮食保命了,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放心吧老爷,粮在我王二在!保管少不了!”
讲真,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哥几个如何不知粮食的金贵?不要说老爷亲自来吩咐了,便是老爷没来,他们哥几个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毕竟他们也得靠这里头的粮食保命不是么?
乱世中为奴为仆的,想来还是跟着有钱、有粮的主人来的放心啊!便只是为了自己能好好活,他们都会尽十二万分的力量,好好看守院子里比金子还值钱的粮食!
而安羽宁与顾长年出了客栈的后门,二人直接就往西大街飞奔,在快速抵达了李家大宅门外后,安羽宁拉着顾长年,直接来到了白日里自己查看的时候,已经留心过的偏僻地方,她一手揽着顾长年的腰身,足下轻点,瞬间便飞身上了此间的墙头。
二人隐在黑暗中,双脚在墙头上飞掠前行,迅速的往宅子后院的主院接近。
“老爷,今日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郁郁不乐?”
“唉!夫人,如今外头的形式迫人啊……”
“怎生回事?老爷,莫不成今日您在府台大人那边得了什么新消息?”
说起这个,李淳厚看了眼炕桌对面而坐,此刻正一脸体贴的把手里茶碗端给自己的老妻,他不由的又是一阵叹息,嘴里的话也特别有深意。
“咱们这位府台大人,喂不饱啊!先前咱们捐献的那些个钱粮有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可事实呢?咱们城中这些但凡数得上的富户商家,哪一个不是应这位好大人的压力,各个都捐钱捐粮?夫人,是不知道啊!咱们捐献出来的这些个钱粮,救济外头的灾民一两个月,本是错错有余的,可事实呢?先不说外头的灾民,眼下正真吃的是什么?单单只说咱们先前捐出去的东西,这才拿出来了多久?那位,嗤今天又召集咱们,说是让咱们再支援一二,喂不饱啊,喂不饱……”
此时此刻,与顾长年趴在屋顶上,把身前瓦片掀开了一小条缝隙,正严密监视屋内情况的安羽宁二人,便看到下头的那个留着美须,年月四十几许的老头,此刻正摇着头,一脸愤恨又无奈的感慨着。
这个时候安羽宁并不知道,下头那个一脸憋屈,却敢怒不敢言的老头儿,正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李淳厚!也就是李爷爷那渣爹与继母所生的,比李爷爷小不了几岁的渣弟弟!
明明两人相差年岁不大,可当初自己见到的李爷爷,却明显的比眼下屋里的这个老头苍老了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安羽宁才无法确定,此刻下头的老头儿,正是自己要寻仇的对象之一。
由此可见,李爷爷在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后,人定然是吃了不少苦的,不然也不会看着那般的苍老。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