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过了没多大一会,一位穿着青色长袍,发髻插着白玉簪子的中年书生模样的男人,便带着刚才那位报信的兵丁出来了。
通过交涉后,顾长年与安羽宁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如今哪怕这栋宅子的房契,还安稳的待在安羽宁的空间里头,可此刻宅子里,已经住满了齐家军驻军在此的大小将领与书吏,还有大夫等等的军队人员,他们一时半会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吧?人家可是军爷啊!!
更何况,其实他们也只是打算,在此过一晚上就走而已!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齐家军军纪严明,在了解到此处宅子是顾长年的家,而且见顾长年拿出房契,并证明自己秀才功名的身份文牒后,对方倒并未因为顾长年的衣服看着破旧而表示怀疑,反而很可能是因为心里同情这位秀才公的际遇,对方在看过顾长年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后,很是大方的出了二百两银子,跟顾长年把这宅子买了下来。
正常情况下,顾家这么大的宅院,便是再如何贱价处理,也绝对不会是二百两就能买下的。
只不过眼下他们自己要南下,这二百两简直就是白送上门来的菜啊!
对此顾长年自然没有异议,从这位书生模样的后勤官手里接过了银票后,忙就把自己手里的房契,跟烫手山芋似的递给了对方。
安羽宁收了顾长年顺手递上来的银票,心里美滋滋的,丝毫不介意,眼下唯一落脚的宅子没了,他们要去哪里落脚的问题。
此刻对于安羽宁来说,自己又赚了呀!二百两是白得的!
待到顾长年兜回了一大团的雪,车子又重新行驶起来后,安羽宁直接让他把瓦缸里的小炉子,以及瓦缸底部的青砖拿起来,把雪团放进去后,又把专门垫脚的青砖放入,然后才把炉子放回到青砖上。
这样以来,待会炭火升起来了以后,下头的积雪就会慢慢融化,这些雪水会起到一定的安全作用,便是因为车子的颠簸,不慎导致炉中的炭火跌落,或者是炉子倾倒,到时候有这些雪水在,也能预防火灾。
待到炉子放好了,安羽宁捡了几块木炭放到炉眼里,想着车厢生火也不能烧柴引火,便把手里的烈酒往木炭上淋了一些。
酒是易燃物,木炭也是,两者相结合下,安羽宁手里的火折子,应该很容易就能把木炭引燃。
果然,当火折子接近被淋了酒的木炭后,瞬间,木炭就燃烧起来,发出一股带着幽蓝转绿的红光,不多时整个黑色的木炭慢慢变成红色,时不时的还发出噼啪的燃烧爆裂声音来。
安羽宁取了个小铜壶,里头倒入水囊中的干净水,想想又从箱子里翻出一个草篓子,也不揭开,她把伸手到草篓子里,借着草篓子的掩护,其实是从空间里头,掏出了约莫斤把重的干老姜放到草篓子里,手伸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大块。
安羽宁一手拿姜,一手拔出插在靴子里的匕首,把生姜的表皮刮干净后,唰唰唰的把这块生姜,全都削到了铜壶中,待到水开后,安羽宁又掰了些片糖往里头,这才把铜壶中的姜糖水,分别灌进了自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两个半大葫芦里头。
吩咐顾长年,把再次架回到炉子上的铜壶续上水,自己则是用衣角兜住两个葫芦,分别把他们送到了外头给老爹与三叔,并叮嘱他们把葫芦放在胸口取暖,人感觉冷了就拿出来喝两口。
对于安羽宁的关心,李兴田与李兴林相视一笑,乐颠颠的接过了安羽宁递上去的葫芦后,便忙赶安羽宁回车厢去了。
接下来煮出来的那壶姜糖水,安羽宁又指派顾长年,送给了后头坐驴车的谭有财一家,随后再煮出来的那两壶,则是车厢中的众人分喝了。
大家伙喝着又甜、又辣、又滚烫的姜糖水,渐渐的朝着前路进发,不知不觉中,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抵达了栗县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