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背后被爷爷抵住的地方开始发热,这股热量从后背渗入皮肤,再从皮肤渗入肌理,最后从肌理转到经脉,细小的经脉受到冲击后慢慢扩大。
安羽宁只觉得自己全身越来越热,越来越痛,这种难受的滋味根本无法言喻,在她恨不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挣扎了半响过后,安羽宁的面色慢慢平静了下来,所有的热能最后停留在了自己的体内,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好,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与活力。
不等安羽宁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她只觉得搭在自己后背心的双手一松,紧接着一声轻微的闷声响起,安羽宁回头一看。
本来还是一头黑发的爷爷,此刻已经须发皆白,面色白中透黑,手上的皮肤变成了鸡皮,失去了光泽显得层层叠叠,人却已经倒在了床上。
安羽宁大惊,忙爬起来去扶人,“爷爷,爷爷?”
“咳咳咳,咳咳咳……没,没,我没事,咳咳咳……”安九语气微弱,断断续续的开口。
可爷爷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爷爷!”
“宁宁,好孩子,以后你要好好的,咳咳咳……爷爷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好,我好好的,我好好的活着,爷爷你放心,我保证,我一定好好的活着!”
安羽宁泪如雨下,嘴里一边严肃的保证着,小手一边狼狈的抹着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
“咳咳咳……,好,好,咳咳咳……这样我就放心了!咳咳咳,好孩子,等我走后,你帮爷爷换上这身衣裳,咳咳咳……这是她做的,我得穿着去见她,咳咳咳……”
安九伸手指着枕头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的衣服,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交代完此话,突然眼神迷离的看着床前。
面前爷爷的语气悠远,安羽宁听在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感情自己的身世还别有离奇?
感情这一世自己醒过来,她第一眼看到的爷爷,居然还不是自己这辈子的亲爷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床上盘腿而坐的安九,仿佛并未看到安羽宁脸色的咋变,仍然语气悠远,自顾自的说着他的话。
“当初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你,爷爷看到你沉睡的模样,心里就起了私心,那会明明听人说有对夫妻来寻孩子来着,可我却还是硬把你留了下来带回了昭原城,咳咳咳……”
说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响起,安羽宁忙上前想给爷爷抚抚后背,却被安九抬手制止。
“别忙,你坐好,听我说完,咳咳咳……”
安羽宁随即动作僵硬的收回自己的小手,老老实实的后退,坐回到圆凳上老实坐好,两手搁在大腿上,微仰着头看着床上的爷爷。
安九压下嗓子里涌出的痒意,继续道:“我的身体不成了,活不了多久了,这些年因为我的私心,让你受苦了!眼下我没有什么好补偿你的,这些东西你都好好拿着,等我死后,你从里头拿出十两银子来,把我安葬在郊外寒山寺外的桃花林就好,其他的东西你都收好,带着这些回北边去,去那里找你的亲生父母去吧!咳咳咳……”
如果当初那对找孩儿的夫妻是这孩子的父母,那想来这对夫妻也不会薄待了这个孩子的。
安九一边心想着,一边把放在枕头边的一个木箱拖过来放到身侧,伸手按住因为咳嗽而不停起伏的胸口,极力忍住嗓子里不断涌起的痒意。
安九招手,示意安羽宁把这个箱子拿走。
此刻安羽宁泪如雨下,七年的相伴,即便爷爷再冷心冷情,可这是她唯一的爷爷,唯一的亲人呀!她怎么可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