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端着盆,一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爷爷,爷爷?您起床了吗?我给您送洗脸水来了。”
随着安羽宁的话音落下后,屋子里过了足有半息,里头才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进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安羽宁能清晰的听到,门后头的门栓被挪动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消失,紧接着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安羽宁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门洞里站着的这位浑身气息冰冷的老人,她扯了扯嘴角,笑着出声:“爷爷您的身体今天好点了吗?您先洗漱,一会的朝食我给您做鸡蛋粥吃。”
安九定定的看着面前笑脸如花的养孙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后,转身就走回了房间。
对于自家老爷子的这个态度,安羽宁早就习以为常,知道爷爷就是这么个性子,她倒也没多想,端着脸盆就往屋里走。
把手里的盆放置在门边靠窗的木架子上,伸手揉搓了两把面巾后拧干,双手捧着递到床边坐着的老人跟前。
安九眯着眼睛,看了看安羽宁,那双已显浑浊的双眼中,泛着安羽宁都看不懂的情绪,许是因为老爷子的性子,或是因着他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使得即便有两世经验的自己也不敢久看,匆匆一瞥后,忙又低头恭敬的等着老爷子发话。
安九拿着面巾擦洗了一把脸,又把自己犯黑的指甲,干枯修长的双手分别擦拭干净,这才把面巾递回给了安羽宁。
缸里没有多少水了,她得趁着稀饭还没开,赶紧去把水缸挑满。
因为身高限制的缘故,即便她有大力气,却也没法跟大人一样挑大水桶,自己只能用比成人大水桶小了一半的小水桶担水,自然就得比别人多跑好多趟。
她所住的这个院子里头有三户人家,她与爷爷住的是正房,东西两箱分别住着别的镖师。
爷爷虽然是镖头,但是因为脾气性子不好,所以跟他们同住一个院子的人只有自家在家开火。
而刚刚身为外地人的镖师马伯伯,与另一个也是单身汉卢叔叔,他们都在镖局里吃饭不在院子里单独开火,所以他们也无需挑水,洗澡都是晚上到井边上提水冲,便是冬日都如此。
如他们这样住家的院子,在威武镖局有近十个,除了自家所在的院子有两个单身汉,其他院子里的住户可都是托儿带口的,他们也跟自家一样都是自己单独开火,自然需要挑水做饭。
这么多人的威武镖局里却只有两口水井,一口在内院,是镖局东家跟家眷所用,他们这些人就只能在外院的这口井里挑水,如果她不抓紧时间去排队,这打水都不知道要浪费自己多少时间。
匆匆忙忙从门后拿起自己专门求人做的小扁担,挑起自己专门到木匠铺子量身定做的小木桶,安羽宁担着水桶匆匆出了厨房门急奔出院子,往前头不远处的水井跑。
所幸她起的比较早,这时候水井边还没几个人,安羽宁嘴巴很甜的跟几个早起打水的镖师打了声招呼,没有拒绝叔叔伯伯们的好心,等对方把自己的两只小水桶灌满后,她忙不颠的挑着就往家冲,小脚步麻溜的很。
挑了两担水的时候,灶上的稀饭开了,安羽宁放下担子,转身回到灶台前揭开砂锅盖子,拿起木勺搅了搅稀饭,绕到灶下把火压小一些,这才回到灶前重新挑着担子去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