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接越彻

神谕 淡看浮华三千 2332 字 2024-04-23

然后才有了牧嵬一切暴行,有了那么多无辜枉死的人。

虽然方觉浅心里非常清楚,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更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但她依然很难过。

难过于,一位那样受人尊敬的老者,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难过于,她明知殷王手段有多狠毒,却无法救出更多的人。

还难过于,将纯白染至漆黑,是这般的容易。

“阿浅,别想了。”王轻侯揽住她的肩头,轻声说道。

“启棺吧,把越大人带回到越清古身边。”方觉浅说。

“我陪你一起去。”

真可笑,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明明是去圆老友一桩心事,明明是尊重越彻此生卓勋。

但偏偏,都掩着勾心斗角。

他们都需要越清古的支持,他们都希望越清古能站在自己这一方,他们不得不将这明明是一份好心的举动,解读出更多的涵义。

而王轻侯还不能让方觉浅单独前往,他不能让越清古一见到方觉浅就失去了防守,他需要在当场,这份好心,他必须也要出一份力。

北方的冬天,可真冷啊,冷得刺骨。

王轻侯从后抱紧了方觉浅,埋首在她颈间。

挨得越近,心却越远。

飞飞扬扬的落雪连绵不绝,笼在人心头,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又不知何处发泄。

牧嵬站在遥遥的远方,深深一拜。

“你去见越清古吧,我不去了。”方觉浅突然说。

“什么?”方觉浅笑了笑,在王轻侯怀里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怕他对我旧情未了啊。”

王轻侯像是一路累坏了,径直走进牧嵬房间,也不问好,也不苛责,单单只是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好好地喝了一壶茶,满足地叹息:“好久没喝到热水了,想我王轻侯,多久没遭过这种罪了。”

“王公子?”牧嵬看着他,不明所以。

“阿浅,过来,这茶不错,你也尝尝。”王轻侯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只笑着跟方觉浅招手。

方觉浅无奈地看着他摇头,对牧嵬有气,也不用这般表现吧?

“我是来带回越彻大人的尸身的。”方觉浅没坐过去,只对牧嵬说道。

牧嵬皱眉:“我已经将他安葬了。”

“哟,没把他剥皮剔骨煮成肉汤啊,我还等着分一碗呢。”王轻侯嘲讽的声音传来,冷冷地看着牧嵬。

“我……”牧嵬张嘴想说什么,又立刻闭紧,不再出声。

“什么呀,说说看嘛,让我们来探讨探讨人间怪物的心理,多难得啊是吧,这异军突起的小将军,手段如此狠辣,放眼天下,也是位人才啊。”王轻侯这张嘴……永远能把人怼得无话可说。

牧嵬说不出话,只微微低着头,死死地攥紧着手心,手骨都发白。“你们家长公主殿下,也算是个行事磊落坦荡的敞亮人,虽为女子,我却非常敬佩,为保护殷朝立下汗血功劳,但你却让人看不懂了,牧嵬,是本公子当年府上的海棠树不够好看,还是给你的酒不够好喝,

又或是越清古曾经哪里有言语得罪于你?你拿着阿浅教给你的一身本事,如此行事?”

王轻侯依旧是不紧不慢地问着,笑容也不咸不淡。

他总是有办法,可以用看似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最刻薄残忍的话,将人一点点凌迟。

不论是对外人,还是对他自己。

果不其然,牧嵬突然大声说道:“不关殿下的事!”

“废话,我当然知道与殷安无关,用不着你告诉我。”王轻侯嗤笑一声,“挺巧的,我前两日把所见所闻写成信,往你家殿下那儿送了一封,她的侍卫多有本事啊,多给她长脸啊,得让她知道,是不是?”

“你!”牧嵬一慌,抬起眼来,满是泪水。

但又立刻咽住,他没资格说什么。

“我立刻着人带你们去越彻大人墓前,你们要做什么,随便!”

“我们要让你以死谢罪!”王轻侯这句话里不再带半点调侃和玩笑,说得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