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了,将神殿逼到这份儿上的人,方觉浅真是头一个。
大概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就在神殿与殷朝寻找着某个契机的时候,牧嵬冲进了凤台城,冲进了王宫,带来了噩耗,长公主殷安被俘。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越歌以为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应该是殷安与季婉晴平分胜果,怎么却把她自个儿给搭进去了?还被俘了!
于殷朝来说,这可是奇耻大辱!
心急如焚,眼眶都充满了血丝的牧嵬也顾不得君臣之别,冲到殷王跟下重重跪下:“王上,求您救救殿下,救救殿下!”
殷令袖中拳紧握,推开怀中美人,拂袖倾身:“把话说清楚,小安怎么了!”
牧嵬一五一十道来,殷令听到季婉晴与安在岁设计诱骗殷安上当时,眉宇之中的戾气瞬间涨满,狠辣阴鸷之色前所未有!
就连坐在他旁边的越歌都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般的男人,会是那个平日里奢靡无度浑浑噩噩的糊涂殷王。
他在那一刻,仿佛就是真正的,天下的王。
听罢牧嵬的话,殷令慢慢往后靠着身子,阴沉的脸色如同即将暴雨的阴天。
“王上……”越歌想宽慰他,可是她刚开口,就听殷令如同雷闷般的声音危险地响起:“除了牧嵬,闲杂人等一律退下!”
闲杂人等?
越歌愣了愣,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她进宫以后,头一次被殷令这般对待,以前就算有事要差她离开也会温声哄劝。看来殷安被俘之事,真的让他暴躁愤怒不已。
南疆事变之前,王后越歌就在忙活着出兵之事,出兵自是往南方去,接应殷安。
上谷城就在凤台城边上,一直以来,上谷城都是殷朝中央内畿与外庭诸侯之间的缓冲带,所以,历任帝王都对上谷城把控极严,绝难生出上谷城叛变之事。
无论本朝君王殷令实为“天才”,竟能硬生生地丢了对上谷城的控制权,令人叹服。
亡羊补牢永远不晚,越歌也不会再因为与殷安之间的那点斗气,而放任她一个人奋战在前线,她是也要守护殷朝的人,不管是为了她自己的权力欲望,还是为了她已经爱上的这个男人。
可就在大军即将出征之即,北境突然骚乱。
来势汹汹,兵临城下,要了命的,这领军之人还正是越歌的亲爹,越城诸侯越彻,以及清陵侯孟书君,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巫族之师。
这三方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凝于一处,明明这三方之中两两拿出来都是死敌才对,偏偏能齐心协力,团结合作,共逼凤台。
虽一直有神殿的大军守在北境边境,提防着他们作乱,但面对如此攻势,仍难抵挡,节节败退,忙向殷朝请援。
越歌得知情报后,思忖良久,最后只是在凤宫里长长地叹气,看着疲惫不已。
“娘娘,臣等要增援吗?”那位“忠心耿耿”的大奸臣卢辞关切地询问。
越歌摆摆手,苦笑道:“他们哪里是要攻打殷朝,他们是逼迫我不得向南方发兵罢了。”
“娘娘此话何意?”卢辞不解般。“北境苦寒,此时又正值冬季,他们绝不会在这种季节发起进攻的,他们吃不消,粮草补给更是跟不上,作出这等姿态,无非是告诉我,我若将敢大军都往南方调去,他们就能趁虚而入。”越歌支着额头倚
在榻上:“方觉浅好狠毒的心思。”
“想来长公主殿下与朔方侯夫人已结成联盟,应付一个小小的上谷城,不成问题才对。”那时候,还没有发生南疆事变,那时候,一切还在朝着王家兄弟决裂的方向走着。“那之后呢?共难易,同甘难,就算他们打退了上谷城,这份胜利果实,是算给殷安,还是算给季婉晴?我若此时能腾出手出兵,便可助殷安拿下南疆大部分的掌控权,甚至吞掉河间,瀚平几城都不成问题
。如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