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自然没有半点不适,双方都感到这种舒适氛围。
书店姑娘点点头,也注意到她手上缠着的纱布,但没有多问,距离把握得很好。
于是姜可可心情出奇好了许多,挑选了两本原身平时看的杂志和两本故事类期刊,在挑选时还看见了书架底下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五本左右堆在一块,看得出是滞销货。
姜可可瞬间想到了即将到来的高考。
《重生掳获兵哥哥》这本书大事件跟历史很接近,在书中高考也是七七年十二月份,这是华国唯一一次在冬天的高考,也是长达十年后第一次高考,竞争十分激烈,当时参加高考的人数有五百多万,录取的却只有二十七万,录取率只有48,非常低。原著中女主重生前那辈子没有考上,重生后倒是早早准备考上了,而原身两次都考上了,当时考的还是理科,成绩在女主第一辈子时是知青点里考的最好的,在女主重生后那辈子则输给了女主。
姜可可之所以没有立马想起这场高考,主要还是因为她在后世毕业很久了,现在看到《数理化自学丛书》这本在这次高考中供不应求的书,这才想起来这回事。
所以,这是提示她要再次准备高考了麽?
姜可可内心想嗷嗷叫,后世高考那么高的录取率她都觉得高三难熬,这次录取率这么低,还是自学,她都有点想哭,咋就不叫她在原身高考后穿越呢。
唉,失望是失望,然而还是要准备高考的,姜可可想的很清楚,像她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娇女,只有读书这条路,七十年代大学生可宝贵了,每月还有国家补助,毕业生不说分配工作,一般的企业都会想要大学生,尤其是断层将近十年的高考大学生。她也不会做生意,在不确定写小说和画漫画能赚到养活自己的钱时,最好还是有份稳定工作。而且大学的环境比较适合她,她混不了社会的,这点姜可可很有自知之明。
至于文理,姜可可决定按照后世她选择的来,文科。这一届的高考也分文理,其中文科考试科目为语文、数学、政治、史地;理科考试科目为语文、数学、政治、理化。考试科目数量一样,没有外语,除非报考外语专业才要加试一门。这一点就只有这一届才这么安排,78年起外语科目也被列入了必考科目之中。1
所以总得算起来,这一届考试还算轻松,不用多学一科。要是国家要求必考外语,语种还是建国以来流行的俄语的话,那姜可可是要抓瞎了,她可半点不会俄语。
确定好方向后,姜可可还是把《数理化自学丛书》买了下来,起码数学能看一看。至于政治历史和地理,这就要到废品回收站去了,书店没有卖这教材。
不过结账的时候书店姑娘看到她买《数理化自学丛书》多问了句,得知还想继续学习时,表示可以把自己的教材借给她。
“小学到初中的教材我都有好好留着,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看的。”书店姑娘也不知为何今天如此热心肠,她对今天的姜可可莫名生出好感,好好珍惜起来的教材也说借就借了。
姜可可也挺意外的,不过没有接受,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感谢,“谢谢,但是我不太方便拿那么多。”她扬了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
这也是委婉的拒绝了,书店姑娘听出来了,没有强求也没有不高兴,突兀地借陌生人东西也不是很方面,是她有点唐突,笑了笑,“那没事。”
最后两人交换了下姓名,算是正式的初步认识了。
姜可可把一本《数理化自学丛书》和几本杂志抱在臂弯里,走出书店门并往废品回收站而去,然而在还没去到废品回收站,就看见江寄余快速冲了过来。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给你们拿糖果。”下工后,姜可可先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知青宿舍,然后去拿自己的糖果。姜父姜母对原身很好,每月都会托人寄钱寄包裹寄票过来,而原身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拿了钱票自己也会去镇上供销社买好吃的,像水果糖这种要票的,知青里大概只有原身才能每月买上几两一斤的,也是姜父姜母知道她喜欢吃糖,才每次找人兑换给她。
姜可可从铁盒子里抓了四颗糖和一颗桃酥出来,一人给递了两颗,桃酥让他们平分。两小孩为多余得来的感到高兴,“我们下午还帮你拔草。”
“不用再给糖!”
小孩子兴奋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很是讲义气了。
“谢谢你们,等下午再说吧。”姜可可知道七十年代物价低廉糖果珍贵,但其实还没有很深的认识,会有自己占人便宜的感觉,不过农村的小孩子也不是傻的,十二三岁就是小大人了,他们觉得一颗糖换拔草很划算,她又给添补了一半,应该不会太过,孩子的家长也不是说她欺负人才是。
实际上哪里会说她欺负人,还觉得她是傻子,大肥羊,随便拔了点草就给这么好的报酬,简直是赚来的。难道以前那些帮姜知青干活的感情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好吃的?
不得不说,孩子的父母歪楼了。还去找相好的婶子说这件事,一边吹嘘自家娃懂事能干孝顺,拿了糖和桃酥知道回来给父母,一边又说姜知青是个大傻子大肥羊,可能家底很丰厚,往常那些帮她干活的没准都拿了报酬。
农村哪有什么秘密,每家都有每家相好的,于是不到下午上工,这个八卦就飞满了整个村子,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相信的人是家里没有年轻小伙子给姜可可干过活,不相信的是家里小伙子给干了活,却没收到半颗糖半块桃酥的。但是对姜可可家底丰厚这点,基本都是信的,不然哪有这么娇气半点活不会干的,就是那些女知青都多少会点,听说她连饭都不会做,要不是跟宿舍女知青在一起吃饭又有个能干的表姐在,估计都先饿死了。
于是有不少家里穷的动了点心思,想着要不要娶了算了,也不怕人跑,有信心将人留下,这样姜可可那些好东西就是家里的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确定这心思,又传出姜可可干个拔草的活就把手掌心给割破了,还去赤脚大方那拿草药给敷上,下午又请假不上工了,说是要去镇上买药,不过村支书没同意,村里牛车今天不载人,也信不过姜可可,一是怕她半路走丢,二是怕她到了镇上逃了。当然这担忧没说出来,只是用借口把她打发了。
正当姜可可要走呢,江寄余就走了进来,脸色看着很镇定,但是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他都没有注意到姜可可,目光直直看着村支书道,“支书,牛棚里老莫他婆娘发高烧了还吐了,老莫问能不能看在他这些年好好进行思想改造的份上送他婆娘去医院,他怕人老了熬不过去。”
村支书皱了眉头,“这么严重?”又很犹豫,虽说老莫夫妇是很服管教,思想工作也做的不错,但到底是被国家盖上坏分子章的人,要是送去医院,会不会犯错误?而且这医药费谁来出?但人老了确实容易出事,村里赤脚大夫的水平他心里也是有数的,要是让赤脚大夫看,人没准要没了。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江寄余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但是他不能说什么,更不能表现得很热心肠,主动来说这件事都是越距了,但是,如果他不答应……眼里闪过一丝狠色,爷爷奶奶已经没了,父母也不知所踪,他就剩外公外婆了,绝对不能出事,不然……
正当一人犹豫一人煎熬的时候,一个怯怯又软糯的声音响起,“那个村支书,我父母写信告诉我,b市这段时间里有从牛棚平反回去的人,国家单位给返聘,还给分了房子。”
乍一听这话跟他们谈论的话题没半点关系,但是很显然这是变相的提醒,同样是牛棚里的人却被国家给返聘回去了,这是上头风向变了?
村支书脸色惊疑不定,他只是个村窝里的小小支书,距离政治中心十万八千里远,自从去年国家领导人陆续去世,这政治就变得很模糊,他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要是真的有牛棚里的人被国家给返聘回去,那是不是代表着政治风向又要变了?这牛棚里下放的基本都是以前各行各样的专家大拿,被打成坏分子,还能有回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