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制石锅

林棉棉循着声音望去。

好么,要不是熊兰兰出声,她都没发现院子一角堆了那么多石头,石头堆里还有一只熊。

“她们说你吃的多,让我给你弄个大点的,可多费了我不少力气。”熊兰兰抖了抖毛,地上落了一层灰。

林棉棉来不及为那句“吃得多”脸红,目光便已经被熊兰兰手上提着的东西吸引了去。

石锅啊,简直是目前最需要的东西了!

“真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林棉棉接住了熊兰兰给的石锅,为中午想要撸毛团拒绝了和熊兰兰吃饭感到无比的惭愧。

“没事。”熊兰兰挥了挥右手的石头凿子,“等日后清心堂出了什么限量的好东西,你的那份分我些就行。”

林棉棉:“……”果然羞愧什么并没有必要啊。

不管怎么说,林棉棉这么走了一趟,得了一套石锅一堆木签子一个火折子不说,熊兰兰还非要实现诺言,给她塞了一个上午弹她的那种小法阵。

熊兰兰忙得很,给林棉棉塞完东西,又钻回石头堆里敲锅子去了。林棉棉到走的时候,才从冯凉口中弄明白这大晚上的,为什么大家都聚在了熊兰兰这里。

据冯凉所说,是熊兰兰中午的时候觉得给幼崽(王茗儿)吃凉水凉食不好,可对着玉佩提出要求,玉佩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子惠师姐她们后天之前也是不会来的了。所以熊兰兰就去树林边弄了几块石头,给王茗儿弄了个锅子煮热水馒头汤吃。

熊兰兰又是凿石头又是多扛木头,路上遇着人问,又都老实回答了。所以等熊兰兰的屋里真飘出煮食物的香味儿时,好些个人都带了石头去找熊兰兰求个锅子。熊兰兰也没办法拒绝,只是开了院子的隔味儿隔音的禁制,免得更多人来。不过她的火烧太大了,陆陆续续的,也一多半的人都来过了。她索性就一人给做了一套。有不知道生火的,她也让会做火折子的给做了些。

真是……一头好熊呢!比那忘了分酱肉的兔子可强多了。

说到酱肉,酱肉就到。

林棉棉刚进院子,便觉得有些不对。空气中莫名多了些淡淡的肉香,只是细听,却又不觉得院子里多了人。

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林棉棉才发现,那肉香是来自于桌上的一大碗酱肉。

酱肉碗旁是一个看起来灰扑扑的玉镯,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棉棉,这是赔罪。手镯是法器,回来就带上,有助修行。】

这阿白……

林棉棉笑着从玉镯上捻起两根白毛。

却没料到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玉镯,镯子就自己一跃而起套住了林棉棉的手腕。

林棉棉先是一惊,继而赶紧地往下撸,却怎么都撸不下来。

阿白这个家伙!林棉棉又是好笑又是气恼。

撸了两次撸不下那镯子,林棉棉也只得算了。只是难免在阿白的账单上又添上一笔,待自己金丹之日,便是撸兔之时。

林棉棉小屋不远处,潜伏在黑夜中的三花猫感应到自己留在手镯上的小法术被激活了,满意地抖了抖毛,忍不住轻轻呼噜了一声。

有肉有锅有火,此时不煮更待何时。

林棉棉烧火洗锅,搭了个简单的支架,酱肉汤炖上,馒头烤起。

幼崽什么的,谁还不是幼崽了咋的。

院门特地没关,院里的火堆也烧得旺旺的,林棉棉仔细听着屋子周围的动静,大概现在附近有四五只小动物,其中三只正在慢慢靠近。

等了又等,听了又听,林棉棉终于等到有四只小动物已经到了院门外。只是等林棉棉吃完了肉,吃饱了馒头,它们还是没进来。

林棉棉叹了口气,取了烤好晾粮的馒头片掰碎放在碗里,走了出去。

只见那些原本在院门口的毛团唰地一下窜向了四面八方,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好桑心……连是什么小动物都没看清……林棉棉端着碗,站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独。

附近,只剩下一只小动物了啊……林棉棉摸摸耳朵,哎,先前不来,这会儿更不会来了吧。失落的林棉棉把小碗放在了院外,走进院子,关好院门,擦干泪不要哭,修炼了。

黑暗中,一只静静匍匐了许久的三花爪子一勾,从脖子里勾出一个和林棉棉手上差不多的玉环,看了两眼,又塞回了脖子毛里。

只元昭阳一个出神的功夫,之前那被林棉棉吓走的四只猫又都悉悉索索地跑了回来,看它们行进的路线,目标自然是林棉棉放下的那只碗。

元昭阳不若阿白那般醉心吃喝,那馒头虽香,但是对元昭阳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更何况,那些明显是林棉棉拿出来喂小动物的,作为猫妖,元昭阳有着自己的骄傲。

夜色中,一只粗看像是白猫的三花飞快奔跑,正小心翼翼挨近食碗的四只猫只觉眼前一花,一只三掌大的成年三花挡在了食碗前。

抢食的?四只猫尾巴拍地齐齐发出了“嘶嘶”的恐吓声。

这是阿白从哪儿弄来的凡俗界的猫,怎么叫起来嘶嘶的,不是喵喵叫才是猫吗?完全没有过群体生活,不了解凡俗界猫的元昭阳皱起眉毛,不过脸上毛多,谁也看不出。

抬爪,拍碗,碗消失。

元昭阳甩甩尾巴,跑远了。

留下四只猫呆在当场,久久才小跑去原本放碗的地方嗅来嗅去,又伸爪挠了挠地,似乎完全不敢相信那碗就凭空没了。

衡水峰小院中,阿白正躺在软窝中吃着小橘子。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嗯,要是有人帮手剥皮就更好了,可惜元昭阳去闭关了。

想虽这么想,小巧的冰刀却在空中自由地飞舞,剥起橘子来一点儿都不比人手慢。

院门吱呀响起,阿白侧头,只见开了一条缝的院门又关上了。

“你炼好了?”阿白一跃而起,刚剥好的橘子直直向前方砸去。

摘掉隐身符的元昭阳小爪一挥,把橘子打回了阿白的嘴里,“都给人带上了,确实香气的浓度被调控了,看来是炼成了。还有没用完的,我还能接着用。”元昭阳说着,把脖子里薄了一圈的玉环钩出来晃了晃。

“你行啊,你出关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来告诉我,是直接去找棉棉了。”阿白几口咽下橘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伤心了。”

“来找你做什么,给你剥橘子?”元昭阳哼了一声,小爪子拉过了阿白刚才躺着的软窝,自己卧了上去,“还有,你找的那些猫怎么回事?”

“我找的猫咋了。你见过了?你可别说,我也是费了老大心思了。找的都是黑的啊,黑白的啊,橘黄白啊,反正都是身上颜色好多的猫。这样你一只小白猫,多显眼,多惹人怜爱,棉棉肯定最喜欢你。”阿白自顾自地变出了另一个软窝卧好,“说起来,要我给你弄点窝啊食盆啊什么的么。你都好久没做猫了行不行啊?”

“谁要惹人怜爱!”元昭阳盘好尾巴蹲坐起来,“那些小动物,那么怕人?完全不和林棉棉亲近,我怎么跟上?其他动物都怕她,我凑上去,不是比没动物只有我还突兀吗?”

阿白也是有些意外,“都怕人吗?那怎么办?要不我贴张隐身符去帮你赶它们进院子?”

“……”元昭阳光是想象一下都能想到那鸡飞狗跳的样子,连连摆爪,“算了,明天我自己想办法。”

“元师姐,元师姐!阿白,阿白!”子惠的声音从院中的传音石中传来。

子惠怎么来了……元昭阳看了一眼阿白,摸了摸脖子里的玉环,一闪身进了屋子。

阿白正色收起一个软窝,关了结界放了子惠进来,而后又立刻重新打开。

“怎么了?这么晚?”阿白给子惠发了一个橘子。

“不吃了,糟糕了。”子惠急得不行,把橘子推了回去。

“……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剥着橘子,然后说说怎么了。”阿白在子惠面前放了一盘橘子。

子惠:“……元师姐呢?”

阿白躺好:“闭关呢,所以怎么了?”

“外谷的赤精五鳞鱼原本这几天就该到捕捞季了,可是今天它们全都往外谷最外头的那端河道涌,远远偏离了我们最初定好的捕捞地点。”子惠一脸焦急,“今年捕捞赤精五鳞鱼这个任务当时是元师姐接下,你和我负责做的副手,你还记得么?”

阿白两眼亮晶晶地……摇摇头:“不记得了。”

“……”子惠深吸了一口气,再三告诫自己,面前的是金丹期的小白兔,不能随便打,不能随便打,“我去吸引它们的那端河道看了,好像是突然出现了很多铜线螺,它们都在那里吃。”

“河里本来就该有铜线螺,不过一次不会出现很多。要不就等它们吃完回去原来的地方?”阿白想了想说道。

“不行,这几天就要捕捞了,过了时间,它们身上的鳞片就错过了最佳的采集时间。但是如果就地捕捞,我们来不及做传鱼法阵,只能一网一网兜地捞,还得用结实点的网。”子惠快要急哭,这里面的损失,元昭阳和阿白能承受,她不行啊。

阿白从金铃里拍出了一卷蛛丝,“用这个做网吧,以前东海得的,应该够了。不过为什么突然出现了那么多铜线螺?这个爆炒应该很好吃吧?”

“好像是河底被挖去了很多石头,铜线螺被翻出来了。具体我也没来得及去细查,就来这儿了。”子惠拿起蛛丝,检查了一下质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

夜渐深,熊兰兰凿完最后一个锅,提起已经趴在石头上睡着的王茗儿,打了个大大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