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府是说你们大胆!”
侯知府陡得转过身来,对身后的众官差们怒目而视,忽地伸出手,将那名第一个喝骂墨白的官差揪了出来,劈里啪啦地打了他几个大嘴巴。
“给本府闭上了你的鸟嘴!你这满口胡说八道的臭小子,你当墨大侠是什么人?如果葛四真是他杀的,他岂会抵赖不认?以他老人家的武功,别说杀一个区区葛四了,就算是把咱们所有人全都杀了,也只是在他老人家一挥手之间,你得罪了墨大侠,还不赶紧向他老人家磕头赔罪?”
他骂完之后,还不解气,又飞起一脚,重重踢在那名官差的屁股上。
那官差被侯知府的几个嘴巴打得晕头转向,眼前直冒金星,又挨了重重一脚,直往前跌去。
侯知府这一喝骂一动手,所有的官差全都愣住了。
他们跟在侯知府身边这么多年,都知道知府大人城府极深,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在人前人后总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哪知道今天竟然动手打人,张嘴骂人,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由此可知,知府大人定是动了真怒。
这个叫墨白的人惹不得哇!
那名挨了打的官差也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地跪到墨白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
“墨大侠,小人有眼无珠,胡说八道,冲撞了墨大侠,求墨大侠原谅小人这一遭吧,小人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说着把脑袋磕在青砖地上,咚咚有声。
墨白瞧也不瞧,飞起一脚,踢得他直飞出去,落在一株大树的枝桠上,只吓得他哇哇大叫。
燕孤云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对侯知府淡淡地道:“知府大人,让他们都闭上嘴,别吵我师兄,我师兄要检验那具尸体,查明死因,好帮助大人你捉拿凶手。”
“啊,是,是,本府明白,明白。”侯知府连声答应。
他转头喝道:“通通给我闭上了嘴,哪个再敢出声,要府就割了他的舌头下来!”
其实不用他吩咐,众官差们见了墨白这等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有哪个敢再发声?全都闭紧了嘴巴,当作哑巴。
就连那名被墨白踢到树上的官差,都吓得捂住嘴,动都不敢动。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听说在冰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葛四的?他在哪里,快让老朽瞧瞧。”
一片静默之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侯知府的脸都气青了,转过头,却见是衙门的老仵作正气喘吁吁地赶来,跑得甚急,额头见汗,一丛花白胡子都飘了起来。
他见状,倒不好责备于那老仵作,只道:“你先站过一旁,不许说话,且看墨大侠验尸。”
侯知府说完,一双眼睛好奇地向墨白看了过去。
他实在是猜想不到,像墨白这样高傲飘逸的人,也会做验尸这种既腌臜又不雅的事。
那老仵作眨着一双老眼,顺着侯知府的目光看向墨白,见他一身白衣比雪还白,纤尘不染,一张俊秀的脸庞更是有如冠玉,活脱脱是一个翩翩出尘贵公子,怎地倒干起验尸这种为人所忌的营生来了!
第1105章疑云重重
墨白这几个问题,燕孤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疑云重重!
大师兄身死之谜未解,紧接着大师兄的遗体又不见了,这个叫葛四的却被脱光了衣衫装在了麻袋里,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他已经完全迷惘了。
他捧着脑袋,苦苦思索,想得头皮都疼了,也没理清楚半点线索。
他之前认定杀害大师兄的凶手是墨白,可是听了墨白的解释之后,又相信墨白不会是凶手,同时他也相信以墨师兄的眼力,一定能够查出大师兄遗体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能够顺藤摸瓜,抓到真凶。
可人算不如天算,明明被他藏得隐蔽之极的大师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
现在,他们就连找到真凶的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
是谁?究竟是谁?
是谁布下的这个疑云阵?是谁杀害了大师兄?
这个人跟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燕孤云知道自己是永远也解不破这个谜团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墨白。
他相信这世上如果有人能够解开这个谜底,此人非十七师兄莫属!
“十七师兄,现在怎么办?大师兄、大师兄的遗体不见了,找不到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大师兄随随便便放在这里,结果害得大师兄连最后的遗体都没有了,我、我对不起大师兄,十七师兄,你狠狠地打我吧!”
燕孤云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墨白的面前,悔恨交加,痛哭流泣。
“十九,你给我站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你丢人!”墨白沉声喝道,一伸手抓住燕孤云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给我听着!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动不动就下跪,小心我打折了你的腿,让你一辈子也站不起来!知道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他是从若水的嘴里听来的。
听到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爽气。
于是他就顺口说出,教育起燕孤云来。
“是,小弟谨遵师兄教诲。”燕孤云听了这句话,也是眼前一亮,心中说不出的舒爽。
墨白突然飞身而起,直落到第三层冰窖之中,在一堆碎冰块中找到了那葛四的尸身,提了起来,然后一跃而上,落在燕孤云身边。
“十九,咱们出去。”
“是。”
燕孤云答应了一声,跟在墨白的身后往外走,心里嘀咕,师兄提着这陌生人的尸体作甚,那又不是大师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冰窖,只觉得阳光耀眼,和刚才阴寒黑暗简直是两个世界。
冰窖外面是侯知府和一群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