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追击

锦绣人间 十七纬 3424 字 2024-04-23

她闭了闭眼睛,终于一狠心,用力将自己的手拉了出来。朱信之扁了扁嘴,睡颜沉了沉,然而碍于药力发作,他睁不开眼睛,只得放任裴谢堂抽身而去。

裴谢堂细心的替他拉了被子后,就走了出去。

孤鹜和长天都守在门口,见她出来,都问:“王妃,王爷怎样了?”

“喝了药,已经睡下了,祁蒙说要是今夜不起高热,就没有性命之忧。”裴谢堂沉下眼睛:“我问你,抓来的那个刺客呢?”

“在北苑关着。”孤鹜一愣。

裴谢堂冷声:“带我去!”

孤鹜看了看长天,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半晌,孤鹜才说:“王妃请跟属下来。”

长天留在原地看着朱信之,裴谢堂和孤鹜两人去了北苑,刚到北苑,便瞧见那边一片兵荒马乱,秋水和落霞正跟一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孤鹜和裴谢堂对望一眼,立即上去做帮手,然而,那些黑衣人动作好快,等两人加入时,已有人将那俘虏从暗室里扶了出来,一行人带着俘虏就往外突围。他们身手利落非常,很快逃出了王府。

孤鹜怒道:“这些人对王府的布防如此熟悉,全是找的薄弱点突围。我们追,还指望着从那俘虏嘴巴里套话呢。”

他带了秋水立即去追。

裴谢堂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出了王府后,就立即四散在街角,孤鹜等人紧追不舍,就盯着那俘虏等人,带了一个受伤的人,这些人的动作最快,被追赶得急了,仓促间躲入了一个宅子里。

孤鹜要去宅院追,却被裴谢堂一把拉住。

“不要冲动。”裴谢堂抬头看着额头上的牌匾,制止了孤鹜。

孤鹜被拦下来,怒道:“为什么不追?”

说着,他一抬头,就瞧见了那匾额:“陈国公府。”

篆书的四个大字,还是当今圣上御笔钦赐的荣耀,这座府邸可不像旁人家,随随便便就能往里面钻的!

“这个老匹夫!”孤鹜看清楚后气得跳脚:“我就知道这些人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是先前在宫中没得到好处,又在今年的科考里没安插到人,将一腔怒火都撒在我们王爷头上。”他转头吩咐秋水:“秋水,你快回府邸,取王爷的手印来,将纪城军调来,我们围了这座府邸!”

秋水道:“胡闹,纪城军岂能随随便便进陈国公府,否则,陈昭告我们滥用职权,攻击他一品国公府,不但你我吃不下,就连王爷都会受牵连!”

“那怎么办,就放任这厮跑了?”孤鹜着急。

裴谢堂冷笑:“怎么会?秋水,你即刻去调纪城军来,围了这府邸。孤鹜,你马上去找薄森,请他入宫见陛下,将王爷遇刺、刺客躲入陈国公府的事情说一说,请陛下赐下搜查令,让薄森一同带着过来。”

“等人来了,那些贼人早就跑了!”孤鹜跺脚。

裴谢堂反身抽出他的佩刀,冷光映着她的脸,肃杀又漠然:“这不是还有我吗?”

孤鹜一愣:“你做什么?”

裴谢堂不答话,刀光一晃,她已执着刀剑闯入了陈国公府。

话没等说完,朱信之的头一偏,又昏了过去。

祁蒙将金疮药全部洒在他的伤口上,用手用力的压住,一边吩咐孤鹜和长天:“你们别傻站着,快来帮忙。孤鹜,麻烦你再换一盆热水来,长天,替我按住!”

两人急忙动了起来。

祁蒙蹙眉看了看朱信之身侧的裴谢堂,瞧见她脸色苍白,忙说:“王妃,你也别闲着,先跟我走。”

她拉了裴谢堂一把,两人很快就从屋子里出来,祁蒙直奔自己的院子,一边走一边对裴谢堂说:“王爷的伤口很深,金疮药止血后,要先喝一碗退烧的药,以免晚上起了高热,那就危险了。王妃,我方才瞧着你神色不对,今晚去参加宫宴,好好的,为什么王爷会受这么重的伤?”

裴谢堂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

祁蒙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煎药!”裴谢堂连忙转了话题:“要煎多久?”

“不用太久,这些药我都研磨成了粉,王妃守着烧开,一炷香后就可以端过来。”祁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王妃,这些本不该你来做,只是,我……”

“我懂,你想让我静静。”裴谢堂颔首:“我懂的。”

祁蒙舒了口气,又叮嘱了一些煎药的注意事项后,她就急匆匆的找了一些草药交给裴谢堂,自己又在药房里一阵捣鼓,将一些药碾碎成粉末后,匆匆忙忙的又去朱信之那边了。裴谢堂坐在那儿煎药,眼见着药罐子里的药慢腾腾的滚沸,眼中便流露出几分迷茫之色。她无意识的打着扇子,心中却想了很多事情:她想起她重生后跳上他的马车,想起前不久他笑着说,给我生个孩子吧……

“怎么,舍不得了?”她想得入神,连高行止来了都不知道,他盯着看了半晌,才忍不住打趣的出声。

裴谢堂迅速回神:“也没有很舍不得。”

“伤得重吗?”高行止跳下来。

裴谢堂点头:“现在昏迷中,等他醒了,会有所收获。”

“等他醒了,就没机会了。”高行止挥开自己的折扇,端得风流倜傥:“这个时候,早就跟他没关系,靠的是旁人。”

他的眼睛落在那碗汤药里。

裴谢堂伸出手:“东西拿来了吗?”

高行止将一个小纸包放在她的手中:“量不要太多,一指甲盖儿,就足够他睡上好几天的。”

“嗯。”裴谢堂应了。

高行止又看了她一眼:“不然,还是让我来做吧?”

“不用。你快走吧,免得给人瞧见了不好。”裴谢堂毫不犹豫的说。

高行止捂住脸,似很伤心:“真让人失望,你都不留我一下。”见裴谢堂眼睛看过来,他才收了趣味,知道她眼下确实无心说笑,只得敛了神色:“好了,我知道,我走,我现在就走。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让雾儿或者嫣儿来我泼墨凌芳说一声。”

裴谢堂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将手中的东西打开,挑了一指甲盖粉末放在药罐子里,剩下的就全部丢在火中焚烧殆尽。

她端着药去了主院。

朱信之已经醒转,唇色发白,伤口上还在流血,这一次伤得比从前还重。祁蒙张罗着包了伤口,见裴谢堂来了,忙将药端过来喂给朱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