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没回来,温家明明在很积极的准备婚事……”谢依依立即出言反驳,但话未说完,她就哑了声。
聪明如她,仔细一想就会懂温家什么意思。
是啊,越是声势浩大的在准备婚事,越能让人信服温宿回来,到时候就算悔婚,旁人看着温家的积极,亦不会觉得是他们处心积虑。
好一个温家啊!
她算是明白了!
眼泪落得更急,谢依依的手指慢慢的捏紧了身前的被子,一时间,双眸复杂难掩,只恨得牙关紧咬。只是,她仍然不明白,就算温宿不喜欢自己,但温夫人很喜欢自己,为何要处心积虑毁了自己?但紧接着,谢依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
温夫人很喜欢自己?说不上吧,只是自己比起谢成阴来,她宁愿温宿娶自己,这样,对他们温家的名声要好一点。
是的,温夫人最重名声,先前自己落水已然让她失了热情,不然,她不会在聘礼上薄待自己。接着,温宿消失,如果婚事还是照常进行,到时候找不到新娘子,温家的脸丢大发了!为了温家的名声,牺牲掉她一个小女子,又有什么稀奇的?
她好狠的心!
谢依依埋着头,一双眸子染上了彻骨的恨意!
谢遗江不蠢,裴谢堂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再不明白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猛地一拍床沿,谢遗江跳了起来:“我这就去找温家算账!”
“等等,爹!”裴谢堂按住他的肩膀,“爹这样去,温家不会认账的。物证呢,人证呢,咱们什么都没有,怎么问罪!”
“那不是让他们得逞了吗?”锦儿气愤的说。
裴谢堂摇摇头:“温家等着看咱们谢家接招呢。如果咱们谢家是个识趣的,主动去退了这门婚事,温家或许还愿意帮忙遮掩一二;如果我们谢家不肯善罢甘休,我猜,温家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闹大的,那时候,大姐……”
她蹙起眉头,小心的看了看身侧的谢依依。
到时候,谢依依名声扫地,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谢依依的一辈子算是毁了!
谢遗江也想到这一点,扭头看着自己柔弱的女儿,一时间,又气又怒又伤心,两眼湿润,慢慢的落下泪来。
屋子里一片沉默,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谢依依擦了擦眼泪:“爹,咱们……退婚!”
谢遗江在来的路上就听了一些端倪,但此时看到谢依依的惨状,还是惊得脸都白了。
再怎么着都是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他的一颗心猛的揪着疼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是谁,你告诉爹是谁!”
“女儿不知道!”谢依依抱着锦儿连连摇头,一双眼睛还惊惧莫名:“女儿去温家看望温宿,马车刚刚转过街口,就被人抢了。那个人将锦儿和马伯都丢下了马车,接着就将女儿往偏僻的巷子里带。女儿大声呼救,被他打在脖子上,就晕了过去。等女儿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一条巷子里了,那个人……他,他在脱女儿的衣服……”
“女儿拼命的挣扎,大声喊救命,可是,没人来救我!”
“他把我,把我……爹,我以后怎么见人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谢依依哭得人的心都碎了,再是怎么讨厌,终究是一个弱女子,裴谢堂听得怒火冲天,对做下恶事的人极为痛恨。
谢遗江气得头晕目眩,扶着床沿坐下:“你不认得他?”
“女儿不认得,他蒙着脸,个子很高,很壮!”谢依依的手紧紧的抓着锦儿的衣袖,满目憎恨的瞪大:“要是让女儿知道他是谁,女儿一定杀了他。啊!我杀了她——”
说到后来,已是凶狠极了。
“老爷,眼下同温家的婚期就到了,这个时候大小姐出了这种事情,这可怎么办?”秋姨娘听了半晌,忍不住出声:“要是温家知道,一定会怪罪咱们谢家的。如今大小姐都不是清白之身了,咱们家怎么说都没道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裴谢堂冷笑一声:“究竟是颜面重要,还是大小姐重要?”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秋姨娘见谢遗江的眼刀瞥了过来,急忙澄清。
谢依依正埋头哭着,闻言,跟着抬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秋姨娘满心委屈,不敢再开口,退到一旁去。
谢遗江脸色阴沉,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头纷乱如麻,看着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又觉得十分后悔疼惜。
重重的叹了几口气,谢遗江艰难的开口:“先养好伤吧……”
“爹,这件事不是偶然。”裴谢堂立在一旁,将事情的经过都梳理了一遍后,才肯定的说:“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蓄意要害大姐的。大姐平日里又没得罪什么人,平白无故的,到底是谁要用如此阴损的法子对付她?大姐丢了清白,谁能从中得利?”
她的话提醒了谢遗江,谢遗江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动着,并没有立即说话。
反而是谢依依抬起头,目光阴阴的盯着她:“我唯一得罪的人,就只有你了,谢成阴,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你好狠的心啊!”
“谢成阴,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