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周周和霖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小师叔。
陆泽霖同学瞪着圆圆的眼睛,“我滴个乖乖,你就是小师叔?长得可真好看。周周哥哥有敌人了。”
成隽周小朋友则还是那么温柔的神情,只是似乎情绪有点低落,因为小师叔的出现,萱萱几乎都快忘记和两个哥哥玩,只顾着念叨小师叔的那些事情。
从下午上学到下学,顾萱萱都在讲小师叔的故事,周周就算脑子反应慢,也都快背下来小师叔的那点子事迹。
实际上萱萱眼里的小师叔能有多少事迹,她也就吼得住霖霖和周周了。
看见霖霖周周的时候,周予钧都愣住了,因为没想到顾安童和司振玄居然还收养了两个孩子。
司振玄今天加班,是最后一个回家的,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女儿顾萱萱正抱着周予钧的脖子,特别腻歪的趴在上头缠着小师叔说故事。
这令他头疼的一幕还是成功的唤起司振玄非常不好的记忆,他凝神片刻后,轻声咳嗽了声。
这声成功的让顾萱萱看向了门口,然后她欢呼了声,从周予钧的箭头爬下,跐溜一下跑到司振玄的身边,拽着他的手笑着喊,“爸爸爸爸,小师叔回来啦。”
“嗯。爸爸看见了。”司振玄温和的回了女儿一句,换了鞋牵着女儿的手进了客厅。
今天三个孩子的情绪很明显啊——萱萱是兴高采烈的,霖霖是满脸困惑的,周周是有点局促而又紧张的。
司振玄微微抬眉,倒是看向了周予钧,“怎么突然间决定回来?”
“只是在英国修建筑的时候突然间有点灵感,想着把制香坊的那块地给建出点雏形来再走。不过这恐怕是个一年半载的,所以和学校里提了暂时休学的想法。”
周予钧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所以司振玄丝毫没有怀疑他这样胡闹的原因,居然真的那么简单。
一顿饭吃的还算高兴,霖霖很快就跟着喊起了“小师叔”,周周这边似乎有点羞涩,始终不远不近的待着,后来索性一个人跑到房间里去睡觉,也不想下来和霖霖萱萱一起玩。
萱萱特别奇怪的问霖霖,“为什么哥哥不和我们玩了啊。”
霖霖不解。
周予钧其实也就来那么一天,所以对三个孩子的感情不会有什么影响,他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萱萱这一天下来有多忽视周周,周周心里当然会有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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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周末又到了周一该上学的日子。
最近一段时间,三个孩子的作息稍微有了点转变,周周会最早起来,起来后先去看看霖霖,然后到萱萱的房间,给她再盖盖被子,然后周周就下楼去帮李妈做早餐。
周周的个子不够高,也不够活泛,但是他最乖巧,李妈也特别的疼爱他。
等到早饭做的差不多,周周就去帮李妈喊人,先喊霖霖起床,然后再去喊萱萱。
从某种程度上,周予钧会觉着顾安童还没有完全融入到对方老婆的这个身份里,所以才会随口提点一句。
顾安童没想到这次接周予钧,却还受了他的恩惠,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师弟,真是谢谢你了。”
“谢什么。”周予钧却还是那种淡然的笑意,“我们之间没那么多隔阂。”
就凭着坐在他怀里的这个小萱萱,周予钧也不会不管顾安童的事情。
本来周予钧说想先去制香坊一趟,不过看见萱萱已经困了,便说先把萱萱送回家,然后他再和顾安童一起去制香坊。
车子到了小区外,周予钧发现顾安童的眼神微微一动,他顺着顾安童的眼神看过去,就见玻璃车窗的右前方出现个犹如幽灵一般的女人,黑色的衣服,纱制的裙子,脸部被面纱围着,整个身体似乎都包裹在这奇怪的大氅里。
周予钧不是没见过奇怪的人,但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好,用一句话概括,似乎像是从地狱里回来的那种人。
身上还泛着一股死气。
顾安童看见任轻盈,心里头微微一震,但是很快她便恢复了镇定,任轻盈既然敢来直接找她,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她绝对不能惊慌。
其实顾安童承认,在看见这时候的任轻盈的时候,她从心底是泛起一股子淡淡的惧意,但她不能允许自己在这里败退。
她和周予钧说了两句,推开车门下车。
任轻盈还是在原地没动,等着顾安童过去找她。
顾安童问:“你是等我,还是等司振玄。”
她看不清任轻盈的脸色,但从她的眼神中,有一种淡淡的嘲讽之意,任轻盈哑着嗓子说:“谁都一样。我没有刻意找谁。”
“那有什么事?”
任轻盈盯着顾安童,三十岁的顾安童身上已经有股子明媚的无法直视的艳光,这种感觉令任轻盈很反感,可她却必须承认,顾安童的美,是骨子里的那种美。
“你这生长在蜜罐中的女人,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眼皮底下吧。上次车祸,你们差点死了一次,有没有想过,说不定还会死第二次。”任轻盈的开门见山令顾安童的眉峰微微一挑。
上次的车祸是一桩连环案,也是杜唯真出手的唯一一次,但如果不是这次,或许任轻盈也找不到杜唯真。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顾安童咬着下唇,半晌后才问。
任轻盈笑,“你不用担心,司振玄已经不是我人生中的重心。我也很清楚,再纠缠着司振玄没什么意义。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们两个,所以我是来和你说的,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有求到我的时候。”
顾安童蹙眉,她单纯的讨厌自己和司振玄,她的人生重心已经不是他们,虽然说的扭曲,但任轻盈难道是来告诉她,让她彻底放心,任轻盈和司振玄已经不会有任何的瓜葛?
顾安童叹了口气,“其实我应该高兴,你还活着的……”
当年任轻盈的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愧疚,可人,毕竟不可能永远活在愧疚当中。
人生百年在世,谁愿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