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兄弟服其劳。”沈昊松拍了拍司振玄的肩膀,“我不喜欢孟玫,不过任轻盈,我倒没那么讨厌,还挺佩服。”
司振玄点点头。
沈昊松下去接任轻盈,几分钟以后,任轻盈进来,但沈昊松没有过来。
司振玄起身,将任轻盈扶到沙发上,“你特地到公司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任轻盈垂着眸子,眼神里尽是惶恐和紧张,“振玄,我是为昨天的事情来和你解释的。”
昨天司振玄都没有在别墅那边停留,直接离开,任轻盈想到这里就心慌,她和杜唯真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吧?他会不会以为她就是那种贱女人?
司振玄让舒旬安排秘书送一杯白开水进来,自己则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皱了皱眉头回答:“没有,我只是临时有事回来了。抱歉当时没和你说。”
任轻盈不是很喜欢司振玄这种冷淡的态度,可是她也清楚,司振玄也不是一天这样,他其实一直都这样。
她始终觉着,自己于司振玄这里是不同的,看着这男人英俊的面庞良久,任轻盈才略有些动情的垂首,“其实我一直觉着,我们再见面,有很多话都没有说。你不知道,支撑我过了这十几年的,就是之前的回忆,可是回来之后,我发现居然已经物是人非,你娶过妻子了,虽然已经离了婚,可你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司振玄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和任轻盈叙旧?问这些年你过的好么?那肯定是不好的,非但不好,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这种碰一下就痛的话题,司振玄以为,还是少说比较好。
他倒是没想到任轻盈居然主动和他聊了起来,可他其实并不是很想说这些事情,想了想后回答:“十几年的时间,总会有些改变。人不可能一辈子保持赤子之心,我是,你也是。”
任轻盈的上半身微微颤抖了下,“所以你还是看不起我的对不对?”
“没有看得起看不起这种说法。”司振玄有点无奈,“轻盈,你永远都是我的恩人,我不可能看不起你,而且,我也希望你幸福。”
任轻盈盯着司振玄的眼睛,似是想在其中寻找到什么情绪,结果任轻盈在司振玄的脖子边,看见了那一个非常深的牙印,瞬间脸色苍白了下来。
这个牙印怎么回事?一看……就是女人咬得。
顾安童?是顾安童么?
任轻盈心里掠过这样的念头,可她怎么都不好意思问出口——准确来说,她并没有立场。
虽然她已经回来,并且也已经和司振玄再见面,可她已经能感觉到,司振玄并不想和她再续前缘。
那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所谓的交往真的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现在再回首,曾经的快乐画面早已经模糊不可见,清晰的反而是近几年的痛苦往事。
“任小姐,该吃药啦。”林妈端着一杯水,另一手手心里都是药片。
她有点可惜的看着坐在沙发边恹恹无力看报纸的任轻盈,心说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会落下一身病根。
昨天任轻盈去医院回来后,那一叠子的病历看得她都心惊肉跳的,后来听这个宅子的其他人私下说,据说医院里的医生说,任小姐如果不能好好的接受治疗,一直这样心情抑郁的话,恐怕活不过三十岁。
三十岁,她今年已经有二十五了吧?岂不是说活不过五年?
如果是林妈她自己,听到这样的诊断结论,恐怕也不会太高兴吧?
任轻盈接过林妈手里头的药,一把全部放在嘴里,再喝了水往下咽,她双眸略带期待的看着林妈,“林妈,振玄今天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么?”
“啊司先生白天总要工作的。”
“可他晚上要避嫌,也不会来。”任轻盈眼神忽闪了下,手紧紧的握住拳头。
林妈想了想,决定还是宽慰下任小姐,“任小姐,你也该体谅下先生,他毕竟事业上那么忙,而且听说顾小姐最近回来了。”
任轻盈点点头,“你说的我懂,顾小姐也因为我受了不少罪,我其实也愧疚的很……但说实话,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极限在哪里,前面的十几年过的太苦了,所以经常会有怨天尤人的情绪,总是不自觉的去恨别人,这些我控制不住,振玄大概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每天就是想看看他……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仅剩这么点年月,我如果再不自私,就晚了。”
任轻盈一下子和林妈说了这么多话,林妈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她觉着任小姐的确有点可怜,被一个残疾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好容易盼到先生救了她,可很明显,司先生心里有人,却不是这任小姐了。
造化弄人啊……林妈心里只有这样的念头。
忽然间,门外传来陈管家的声音,任轻盈面上一喜,借着林妈的手站起身来,几乎是立刻回头喊了一声,“振玄是你吗?”
走进来的人是杜唯真。
任轻盈一看杜唯真,脸色微微变了下,她低声和林妈说:“林妈,麻烦你出去一下,我和杜先生说几句话。”
林妈很恭敬的离开。
临走的时候,又小心的瞥了眼杜唯真和任轻盈,这个任小姐是喜欢司先生的,毫无疑问,可她明显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又大不一样。
杜唯真低下身子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任轻盈的脸,“最近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啊?”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任轻盈原本紧绷着的情绪也渐渐松弛下来,她有点担心的问:“你这样跑过来,不怕被杜云森知道吗?他会不会对付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