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在树的中间?是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还是被人所害?
刘大松觉得自己必须将这人解救出来,才能一探究竟。
那些粗壮扭曲的藤蔓已经近在眼前了。刘大松并没有马上下手撕扯,多年的职业经历,已经让他养成了大胆谨慎的习惯,遇到危险不能退缩,但也不能不明情势而蛮干。
他必须先得搞清楚那些磷光的来历。
刘大松屏住呼吸,慢慢再靠近一点,脚下尽量在盘结的树根上保持平衡,仔细打量着附着在藤蔓之上的点点幽蓝冷光。
此时靠的足够近了,刘大松这才发现,那点点幽蓝似乎并不是磷火之光。
那是开在藤蔓之上的花儿。
蓝色的花并没有什么稀罕的,但能发光的花就不可思议了。刘大松看那奇花,大小模样有些像桃花的样子,花瓣有六片,花本身并不是蓝色,而是乳白色的,但整朵花都笼罩在从花萼处散发出的幽幽蓝光之中,远远看去,宛若磷火。
世间竟有这样奇异的花!
刘大松心里惊叹,但还是不敢贸然动手。他四下里看看,发现靠墙坐着的工作人员里,有人在腰间别着橡胶棒,遂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抽出来拿在自己手中,又回到怪树那里。
他微微用力,让橡胶棒触碰到那放着幽幽蓝光的花儿。
花儿随即飘落,轻悠悠掉在树根上,闪了一下,便顿时暗淡了下去。刘大松跟着俯下身,再去找那花儿,竟是一点踪迹也寻不到了。
刘大松再用橡胶棒用力敲敲粗壮的藤蔓,藤蔓的枝叶随着震动微微颤动几下,并无异样。
看来没什么危险,那就动手救人吧!
刘大松把橡胶棒丢在一边,挽起袖子,抓住缠在那人身上的最外层的藤蔓,用力向两边拉扯!
看起来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刘大松止住了脚步。不仅仅因为前方没有了路,更因为眼前所见的一切让他惊讶不已!
在漆黑倾斜的暗道内走了太久,刘大松只觉已深入到地下极深之处,但到底有多深,他却早已失去了概念。在这路的尽头,恍若地心之处,黑暗却不再那么浓稠。
刘大松大张着嘴,这辈子都没这样吃惊过,连嘴里一直叼着的烟掉在了地上都没发觉。
尽头之处,是一处极开阔的空间,比之前下来的暗室要大了四五倍还不止。刚进入这个地方,第一眼就会被正中间的一棵极其粗壮的大树所吸引。这棵树,看叶子似乎是槐树,但枝干却好似生长了多年的藤蔓,纠缠卷曲,茂密的叶子中间星星点点,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点点幽蓝幽蓝的磷光,让这棵大树看起来古怪无比。
但让人感到更加诡异的是,这棵看起来无比粗壮的大树,竟然没有树干!
本应是支撑大树的树干的地方,只有错综盘绕的藤蔓,藤蔓中间紧紧缠绕着一个人!
那人的样子隐藏在藤蔓叶子中看不太清,他蜷缩在藤蔓中,好似一个婴儿般。刘大松只觉他个头应该不矮。
难道这人是和自己一样,误入这条暗道,被怪树所绞杀?
刘大松紧走几步,一心只想将那人解救出来。谁知慌张间脚下一绊,刘大松差点摔个嘴啃泥。
稳住身子,刘大松这才定睛细看,这一看不要紧,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就在怪树的树脚下,在爬满地面的丑陋树根之上,还躺着一人!
刘大松急忙俯下身来查看,只见那人瘦而邋遢,眼睛紧闭。
难道他也像场外的观众一样,陷入了昏睡?刘大松将那人扶起来,触到他的手,只觉冰凉无比,刘大松忙探他鼻息脉搏,果然是全无生命迹象。
刘大松心下一凛,慢慢直起身来。
一条人命啊。
刘大松仔细打量四周,只见这个好像地洞的空间近乎圆形,以怪树为中心,树根呈放射状向四围分布,四围的洞壁坑坑洼洼,在洞壁和地面交接的地方,黑乎乎的好像靠着不少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