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就多宽限妾身几天吧,妾身想跟雪薇多呆几日。”
“好,好,就依你,你说呆几日就呆几日,全都依你。另外,你也别太难过,特别是千万不要再当着雪薇的面哭了,让她高高兴兴地,比什么都强,就当是去宫里上私塾读书去了,好吗?另外,那丫头心思机敏,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让她看出破绽来,这件事情早早传扬出去也不是好事儿,皇兄再是喜欢小格格,也定是不会当那巧取豪夺之人,心中定是格外愧疚。知道当初皇兄为什么心里头喜欢年四嫂,却一直没有跟她说,任由自己忍了好几年,又任由她误会了好几年吗?”
“为什么?”
萨苏虽然有受十三阿哥的影响也是相当地具有男子汉大丈夫气概之人,但她毕竟是女人,对家常里短之事非但没有丝毫的免疫力,相反还是极其热衷,此时眼见着从不私下议论别人家事情的自家爷破天荒地谈到皇上与冰凝之间的事情,顿觉眼前一亮,急急地想要知道一些那两个人之间的儿女私情之类的故事,满足一下她那极大的好奇心。实在是不能责怪萨苏的好奇心,要怪就怪那两个人太过与众不同了,冰凝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将皇上戏弄得团团转,就算是对个诗都能玩出那么多的花样来,而皇上那么讲规矩的人竟然毫不介意,任由她“欺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十三阿哥当然不是那种无聊地喜欢背地里谈论旁人隐私之人,只是话赶话地说到了这里,又是为了劝说萨苏,虽然感觉对不住他的皇兄皇嫂,然而他只得是暗暗恳求他们的原谅,他这也是迫不得已。
“其实,其实,就是爷刚刚所说的那样了,皇兄一直都是希望顺其自然、水到渠成,那个时候年皇嫂心里头还没有皇兄,虽然皇兄可以逼迫她,但是皇兄从来不想做一个强取豪夺之人,他想要年皇嫂发自内心地爱上他,而不是因为他的权势迫不得已委身于他。爷知道皇兄的性子,所以如果让皇兄早早知道了爷的意思,皇兄怎么可能接受爷的这番好意呢?如果是雪薇格格以她的活泼可爱聪慧赢得了皇兄的垂青和抬爱,让皇兄自己发觉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离不开雪薇格格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顺其自然。”
“噢,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皇兄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挺不尽人情的一个人,实际上心思这么细腻,怪不得年皇嫂会慢慢地发自内心地爱上呢。”
看着萨苏一脸释然又一脸羡慕的表情,十三阿哥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爷对你还不够好吗?”
听着他语气中明显的酸酸味道,萨苏当即回过神儿来,娇嗔道:“您这是说什么呢!妾身对您不也是好好的吗?”
再是伤心难过,十三阿哥却是因为实在是没有了半点法子而不得已为之,既然这件事情总归还是要做,他只得是万分愧疚地轻轻拍了拍萨苏的后背,继而小声地劝慰。
“雪薇格格这是去享福,又不是去受罪,如果说在别的人家你还要担惊受怕,那么年四嫂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她一定会将雪薇当作自己的亲生小格格来疼爱的,看看湘筠不就知道了?跟年四嫂有多亲?跟她的皇阿玛又有多亲?再说了,雪薇不是最喜欢读书写字了吗?去了年四嫂那里,跟去了私塾学堂有什么两样?”
“那,那妾身也能够赶快跟您学习读书写字,就能去教……”
“现在才知道读书写字儿?晚了!雪薇现在都会读诗了,都会写自己名字了,你会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笔都不知道怎么拿,雪薇当你的师傅还差不多。”
“那当初妾身就提过要跟您学读书写字的时候,那时候雪薇才生了两年,您怎么不教妾身啊?”
“你!”十三阿哥当然记得,那一次是皇上的生辰,两家人聚在一起本就高兴又有年羹尧千里进献的宁夏羊羔酒,皇上就即兴提议玩起了对诗,结果被冰凝当场戏弄得连喝七八杯,最终醉得不省人事。也就是那天回府的时候,萨苏吵着闹着要跟他学书写字儿,亲眼见识了冰凝的厉害手段,十三阿哥哪里还敢教自家福晋,那不是要像他皇兄一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现在往事重提,萨苏又埋怨起他没有教她读书写字的事情,十三阿哥自知理亏,于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周旋下去,只得是另起了炉灶。
“你看看,现在的雪薇格格可是只有咱们这两个人当她的阿玛和额娘,这若是到了宫里,又多出来两个人当她的皇阿玛和额娘,有这么多的人疼爱她,是不是锦上添花的大好事情?再者说了,雪薇去宫里,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从此永无见面之日。你随时随地都能去宫里看她,如果她想回府里来住些日子,想必皇兄也一定会同意。雪薇格格不过就是换了个住处而已,你永远都还是她的额娘。”
“真的?妾身永远都是雪薇的额娘?不对,就算你能保证年四嫂,可是你怎么能够保证皇兄他……”
“当然了,爷当然能给你保证了!看看湘筠格格不就知道了?皇兄跟老十四闹得那么不可开交,也没说让小格格忘记了婉然弟妹,哎,爷这张嘴,该打!是,是田家小姐,田家小姐。”
怡亲王突然口误,惊得他心中止不住地一阵子慌乱,抬眼看了看屋里,还好,奴才们早在他们两人柔情蜜意的时候就知趣地退了下去,不过他仍是担心隔墙有耳,急急地刹住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