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小年陪我一块回家看爸爸,为什么,啊啊……爷爷,你不要走,初晴求求你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初晴怎么办?”
燕长青是燕初晴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个亲人。
就这么走了。
比起当年她爸爸走的时候,更加心痛。
燕初晴小的时候,父亲一直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在她的左右。再加上那个时候,燕初晴还小,懵懵懂懂也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而这七八年来,燕长青却时刻陪伴在她的左右,她的世界,她的整个人生,都充斥着燕长青的影子。
老人就这么走了。
走的这么突然。
一时间,燕初晴很难接受。
她几度哭到昏厥。
即便在睡梦之中,依然抽泣着、呼喊着燕长青的名字。
听着燕初晴撕心裂肺的哭喊,饶是心若磐石之人,也不由得暗自垂泪。
“长青的这个孙女,太可怜了!”燕长天不由得伸手抚摸着燕初晴的小脑袋,叹息一声,悲痛道:“初晴,下去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长青爷爷在天之灵会很伤心的。”
自从燕长青出事儿以后,燕初晴已经在这灵堂之中守了整整三天三夜,也哭了三天三夜。
原本漂亮的大眼睛,这会儿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
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孩儿……老这么哭下去怎么行。
“初晴,不哭了,听话,你还有大爷爷,大爷爷以后就是你的亲人。大爷爷会陪伴着初晴一块长大,陪伴着初晴念完高中,大学,然后找一个可靠的男人,结婚生子。”
“等以后初晴长大了,大爷爷老了,到了那一边,我会告诉你长青爷爷。告诉他,我们家初晴已经念完高中了,还念了大学,谈了恋爱,找了一个好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些,本该有燕长青来陪伴着初晴一同成长,可现在,老二不在了。
“不在了……”燕长天幽幽叹息,心中也是悲恸万分。
燕初晴抬起朦胧的双眼,泪眼婆萨仰望着燕长天乞求道。“大爷爷,初晴不走,让初晴留下来送爷爷上路好吗?初晴不在,爷爷一个人走,他会很孤单的。”
燕长天看着燕初晴雾蒙蒙的双眼,不忍拒绝,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突然,燕长天浑身猛地一震。
燕初晴抬眼望着燕长天,不明所以,但她的小脑袋能感受到燕长天手掌传递的复杂情绪。
燕长天眯起了双眼,缄默不言,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放佛响起了一道炸雷,长空之中,传来滚滚的雷鸣之声——“燕长天,滚出来!”
申城。
再有两天就过年了,此时,这座国际一线大都市,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放佛人类浩劫之后的鬼城,安静的可怕。
时不时的,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偶尔传来一两声凄惨的哭嚎,听着让人瘆的慌。
紧挨着黄浦江,有一个私人庄园。
这里,就是华东燕家的住宅,燕府。
十分的气派。
房子是过去的老宅子,典型的那种江南式的亭台楼榭,颇有些平江园林的韵味。
大过年的,别人家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就这家人,披麻戴孝,死气沉沉。
整个园子里边到处挂满了白色的布条,大门口,花圈高垒如山,快漫过院子了都。
附近的人都很奇怪,也不知道燕府今年是怎么了,隔三差五的就办一次丧事。
灵堂。
正中挂在三张黑白遗像,燕子飞,燕长空,还有燕长青。
左右两边披麻戴孝的都是燕家人。
居中,那个头发雀黑,脸上却刻画着斑驳皱纹的,便是武道圈中大名鼎鼎的燕长天。
若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他才正直青壮。
留着精气神十足的寸头,但头发十分的浓密,颜色乌黑。脸上的皮肤也很细腻,透着健康的色彩。但在一些眼角,鼻子两边的八字纹,还是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燕长天坐在那,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在火光的映射之下,那双如血侵染般的双眼,时不时掠过一道道清冽的寒芒,证明燕长青还活着。
“算算时间,这个点,燕九应该已经到张家山了吧?”燕长天眉目之间,凝结着一股浓浓的杀机。
若非那个人,燕长天根本不会等到三月下江都,早就登门杀人了。
华东燕家,家族传承数百年以来,在历史的沉浮之中,曾遭遇过无数的危机,坎坷。但从来没有过这般屈辱,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将他们这华夏十大家族之首,践踏在脚下。
“等他三个月又怎样?”
“就算给他三年,老夫也能一脚踩死他。”
燕长天脚下,跪着一群人痛哭流涕,大声哀嚎。其中一个十四五岁,面貌清秀的小女孩儿,跪在地上嘤嘤抽泣着,哭的很是伤心。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小女孩跟燕长青的遗像,长得倒有三分相似。
小女孩儿叫燕初晴,是燕长青的亲孙女。
燕长青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游历,有过一段风流史。后来,女人生下一个男孩儿,孤寡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