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刘瞎子终于鼓起勇气,覥着脸询问道:“张辉,你,真的是第一次制符吗?”
“干嘛?”张辉随口回了一句,对于刘瞎子这种五行缺德的人,说话的语气自然没那么善意。再说,张辉哪有心思搭理他一个老瞎子,全神贯注盯着河童呢!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第一次制符?如果你是第一次的话,我的意思……”
刘瞎子话没说完,张发根领着一帮人,提溜着锄头,举着铲子,浩浩荡荡杀了过来。
到现在,张发根脸色仍是苍白一片。
比起火把,锄头铁耙这些家伙什更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之前溜走的陈兵,狗子他们也在,张家山半数村民都在这儿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害怕归害怕,惊恐之余,张发根还是念着屎蛋的。
张发根瞪着俩大眼泡,张嘴喝道。“刘大师,那东西呢?那东西死哪儿去了?没伤着我家屎蛋吧?”
“屎蛋,屎蛋快到爹这儿来。”
刘瞎子惭愧啊!
当着张辉的面,他哪儿好意思再自诩大师。“你叫我刘瞎子就行,老大师大师的叫,听着别扭。”
之前,刘瞎子还是很享受张发根这样称呼他,现在,刘瞎子的独眼表情十分丰富,竟是微嗔了张发根一眼。“你家屎蛋没事,那东西跑了,我们现在就追过去。”
“什么?”
“刘瞎子你……大师您怎么能让它给跑了呢?”张发根急眼了,要是让那玩意儿跑了,回头不还得缠着屎蛋呢嘛!
“这个……”
刘瞎子神色好不尴尬,转念一想,刘瞎子瞪着个眼珠子,怒气冲冲喝斥道:“谁知道那是个百年河童,都快成精了要,就我这点微末道行,我哪儿能留的下它。”
“要不是张辉,老朽差点没死你家里。”
“啊?”
张发根茫然望着张辉。
有点懵。
张发根以为术业有专攻,在玄学这方面,张辉一半拉大的孩子,他懂什么?
屎蛋能不能好转,张发根可就全指望刘瞎子。
然而现在,刘瞎子说的这是个什么话?
“要不是张辉,老朽差点没死你家里……”
也就是说,河童不是刘瞎子干跑的,而是因为张辉才吓跑的。
意识到这一点,张发根顿时恨不得生抽自个儿一大嘴巴子。
这叫个什么事儿。
人张辉早答应帮他处理这事儿,结果他张发根居然还不信人家,以为张辉本事平平,搞不定,所以故意拖延时间。
现在想起来,张发根只觉得自己差不点跟屎蛋一样傻。
想想就知道了。
张辉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屎蛋身上有脏东西,而刘瞎子还得绕着屎蛋转悠老半天,嘴里念念有词,又是撒米什么的,最后才敢断定有东西缠着屎蛋。
这一比,刘瞎子就差老鼻子了。
早知道这样,何必找刘瞎子来帮忙,多花冤枉钱不说,关键这回儿怕是把人张辉给得罪了。
说到底,一个原因是张辉拖的太久,感觉好像完全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一样,让张发根心里没底。第二,张发根抠门这么些年,铁公鸡的名号可不是白瞎的。
当时张辉说能让屎蛋转好,张发根心里一激动,脑瓜子一热,张嘴就说张辉盖房子所用的砖头,钢筋,水泥,他小华全包了。
说完的当天晚上,张发根就后老悔了。
好几十万呐!
张小华这些年弄的挣点钱,连本带利的,全得搭进去。
所以张发根想着,要是刘瞎子能收了河童,那何不找刘瞎子帮忙?
找刘瞎子花几千块就够了,回过头,张辉指定得把砖头那些钱掏给小华。
张发根万万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张辉来处理。
事到如今,张发根也没其他念想,就想着无论如何,花这么大代价,甚至把张辉得罪了,期望着这次能把屎蛋彻底整治好吧!
已然是这样了,张发根还能怎么着,总不至于下一次再找张辉求情吧!“小辉,那东西能找的到吗?”
说着话,张发根老泪纵横了,对张辉采取苦肉计。是吧!都一个村的,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死老头哭的跟个老绝户一样嘛!
“放心,那东西今儿个也就今儿个了。”
“跑不了。”
张发根想太多,小肚鸡肠的人多半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好斤斤计较。其实他就是不给钱,张辉也照样会收了河童,比起张小华拉的那几十车的砖头水泥,河童跟阴冥花的价值,何止十倍百倍。
“到地方了。”
艾家坟山,黄家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