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女很诧异,这么些年来,白菊花跟她向来不对付,何尝这么客气过。
而且安排的还是祖宗牌位下的桌子,陈小女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照东襄县这一片的习俗,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坐在背面,祖宗牌位下那张桌子的,除了德高望重的长者外,剩下的无一不是有份量的人。
通常是男人,女人是没有资格坐在那个地方的。
白菊花亲自搀扶着陈小女,就跟搀扶着她自个儿的老妈妈似的,整的陈小女这会儿已经是老态龙钟了,连走道都走不了一样。“快别愣着了,一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话时,白菊花冲着后院大喊。“有田,有田可别忙活了,麻溜的上桌吃饭啊!已经开席了。”
“啊?”
张有田听到呼喊,抱着一摞柴火走进厨房。“柴火够了吗?要不行我再劈一会儿,没关系的。”
“劈什么劈,这些脏活儿怎么能累着您。真的是,陈爱国那个人我都不稀的搭理他,怎么待客的。看看,把咱家有田累的。来,有田拿这个毛巾擦擦,放心吧!是赞新的毛巾,买个新娘子用的。”
白菊花这么一说,反倒弄的张有田不好意思擦拭了。“要不我还是拿我衣服擦下吧!”
这么好的毛巾,回头他擦过一次,新娘子哪可能再用。
“没关系的,随便擦,一条毛巾算什么,没关系,擦吧!”
“对了,小女啊!晚上就在这儿住呗!酒席那么多菜也吃不完,可不糟蹋了嘛!”
“还有那啥,之前不杀了一头猪嘛!除做酒席用了几十斤肉外,还剩下二百来斤,一会儿你挑点好的肉,回头捎回去吃哈!”
较比之前的冷漠,这会儿的白菊花,那热情洋溢的姿态,似乎恨不得把家底掏空了,全部送给张有田陈小女。
弄的张有田跟陈小女有点懵b,两人对视一眼,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是白菊花吗?
怎么觉得有点像向日葵?也太阳光灿烂了。
前后态度的转变,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
听说外边来了大人物,开的好几百万的豪车来的,赵亮亮也很好奇,嘴里叼着一支烟,领着其他几个城管,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寻思呢!
陈翔那坨翔,能认识什么大人物?
{}无弹窗老板就是老板,上下俩嘴皮子一碰,陈翔就得玩心跳了。
但是不管怎样,只要陆前进没炒他鱿鱼,陈翔就是他的员工,就必须得给人家招待周全了。
“老板,到里屋坐吧!席位都给您安排妥当了。”陈翔长吐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旁边,徐晓翠的爹妈当时脸就阴了,跟京城的天气一样,阴霾密布。
刚还为讨了个厂长姑爷沾沾自喜,一转眼,陆前进让他在流水线上再磨练个五六年……
流水线有什么好磨练的?
无非跟机器人一样,没日没夜坐着重复的工作,接触的层面有限,还得磨练五六年。
再过五六年陈翔都奔三了,到时候还在不在他厂子工作都不定。
这多气人,干脆还不如不说。
女儿嫁给一个废物乡巴佬,他们认了,偏偏陆前进给予他们莫大的希望,然后还不等他们高兴,立马又剥夺了,让他们彻底陷入绝望。
二老心里很是不得劲,心里在骂娘了都。
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找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瞎了眼,才找的这样一个男人。
要钱没钱,房子车子更别说,连初中都没毕业。
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这辈子都没个指望。
“不用,小陈你不用管我们,你去忙你的就好,我们随意坐就行了。”其实坐哪儿都没所谓,只要能跟张辉坐一桌就好。
“那,好吧!”陈翔完全不在状态了,稀里糊涂的,刚转身准备走人,徐晓翠伸手狠狠在陈翔腰间拧巴一下。
“你虎啊你,还不赶紧把辉爷邀请到屋里去做。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啊!你那个亲戚辉爷不是一般人,瞎啊你,没看到你老板那些人全都簇拥着他嘛!”
徐晓翠是第一次见张辉,但是透过字里行间,透过陆前进他们看张辉的眼神,依稀可以感觉的到,在这些人当中,张辉的身份地位必是份量最重的那一个,如星空中的皓月,被众星环绕。
可能是因为大黑蜂的缘故吧!徐晓翠对张辉莫名关注,他的一言一行,徐晓翠都看在眼里。
只要跟张辉处好关系,什么主管,厂长,到时候还不是人张辉一句话的事儿。
说实话,徐晓翠觉得陈翔根本没必要当那什么厂长。
真事儿,当厂长一个月多少钱,两万?三万?
也就那样了。
连陈翔他老总都跟哈巴狗似的,贴张辉身边,绞尽脑汁的想巴结张辉。陈翔何必本末倒置,去巴结陆前进,直接跟张辉交好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