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菲莉娅笑着开口，打破了这份沉浸：

“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会是你。”

其实她也不知道谁会是第一个来的，但显然唐七邪被她排在了后面。

唐七邪脸色苍白得可怕，通红的眼眶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更是将脸色映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却也让人心疼。

“……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杀了菲莉奥肆，你就告诉我。”他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还是身体的不舒服。

“他已经死了，你该说了。”

这个问题，他追问了二十多年。

从一开始带着情绪有底气地质问，到现在充满恐惧，无助地……似在询问一个答案。

“死了？”菲莉娅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明显了。

黄泉路上，不孤单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来问我？”菲莉娅反问。

她，这是承认了吗？

比起菲莉迪和安利王后带着刺激性地告诉他真相；作为他的母亲、菲莉娅这心平气和，笑着承认事实，绝对后者给他的重创更大。

电脑关上的那一刻，菲莉娅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她起身，出了房间，下了楼。

大厅里，空无一人，静得可怕。

连刚刚的女佣都不见了。

不过被菲莉娅弄湿的地板却已经被擦干净。

菲莉娅来到沙发前坐下，拿起放在几案上水果盘中的水果刀，藏在了袖口中。

然后听着外面的雨声和偶尔响起的电闪雷鸣之声。

静静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厅里的座机突然响起。

然而菲莉娅却当作没有听到……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大厅里，依旧安静，连个人影都不曾出现。

而沙发上的菲莉娅则一直都保持着优雅的坐姿，目视着前方。

深夜十二点，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了唐家门口。

车门打开，一道消瘦的黑色身影下了车。

如之前的菲莉娅一般，面对这大雨，黑色身影全然无视，更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推开沉重的大门，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偌大的唐家，除了雨声，再听不到其它声音。

就连他的脚步声都被雨声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