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叔连忙回答,“水将军,这世上能在水中埋伏者,也就只有你们鲛族了吧?”
水姬点了点头,却仍旧不安,又派了三个鲛兵入水。
她虽一意孤行,却时时刻刻不在祈祷着百里明川能安然无恙回来。她想,如果今日百里明川在场,她必是都一个下水去探虚实,去为他开道的。
她不希望,甚至害怕此行会失败。她倒不是怕捅什么娄子,实际上她也不觉得此事能捅出多大的娄子。她就是怕,怕自己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无法再见着百里明川了。
每一个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人都会变成胆小鬼。
望着河中的月影,水姬不自觉想起了和百里明川在一起的短暂时光。记得曾经也是在这样的月光夜,她一身赤裸,在河中沐浴,百里明川突然从深水里冒出来,惊着了她。她一身曼妙,是无数男人的向往,偏偏风流成性的他看都没多看一眼,只嫌她扰他清梦。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没事的时候喜欢躲水底睡觉。
忆起往事,水姬不自觉伤感起来,她在心中暗暗道,“三殿下,你到底在何处?属下如此擅作主张,你倒是快来教训教训属下呀!”
又等了许久,鲛兵终于回来了,禀道,“水将军,我们找到通往古墓的路了,十分安全。”
水姬大喜,“很好,出发!”
不过片刻,一行人便都消失在水中。水姬并不知道,入了这条河,她这辈子都没有回头路了。
此时此刻,她的主子还原在北海地,深睡不醒……
黑森林的天湖在西部,天湖东边有瀑布,山泉飞流直下汇聚成河,由西而东贯穿了黑森林。从高山上俯瞰,这条东西向的大河犹如一条巨蟒在森林中蜿蜒而出。故而,这条河流自古就被成为蟒河。
此时,皓月当空。水姬和萧叔他们就在蟒河边落马。
一行人全都是黑衣蒙面。向来穿着打扮性感的水姬换上一身严实的夜行衣,反倒更显得身材火爆,令人浮想联翩。祁彧也脱掉了他那身铠甲,黑衣蒙面后,眉宇间倒生出了几分气质,像个名门弟子。至于萧叔和苏家主,两人平素都是低调,并没有什么变化。
水姬带来了不少鲛兵,且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她安排了四个鲛兵下先水探路。此时,大家就是在等鲛兵回来。他们并不打算踏入黑森林,而是要从这条河直接进入天湖脚下的古墓。
萧叔出入逐云宫都是由黑鲛带路,从蟒河的一个秘密之地入水走直达逐云宫。其实,从蟒河直接到天湖古墓这条路,他和黑鲛也走过几趟了。只是,他全都瞒着水姬。
至今,水姬都以为逐云宫是黑森林里的隐世势力,出入自由。萧叔背叛了逐云宫主,所以只能带他们走水路。
月光夜,山影重重,树影叠叠,万籁俱寂。却突然,山林里传出来了一声虎哮声,一时间,在河边吃草的马匹全都惊吓得嘶鸣起来,一头头掉头就跑,逃命一般。
水姬立马朝萧叔看去,她还未开口,祁彧就抢了先,“萧叔,这,这是不是有虎兽来了?”
这一路从广安城到这里,私底下萧叔还是很照顾祁彧的。但是,当着大家的面,萧叔从未露出任何端倪来。他不屑地打量了祁彧一眼,道,“老夫不是早就说了,黑森林的猛兽绝不会越出黑森林半步。莫非祁家大少爷的胆量,同那几匹畜生一样?若是如此,老夫奉劝你还是趁早回去,省得给大家添乱。”
祁彧还未回答,萧叔又道,“当然,祁家献出了赤灵匙,这份功劳,水将军和老夫都记着。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祁家一杯羹。”
萧叔虽嘴不留情,心里头却希望祁彧认认怂,就此闭嘴。哪知道,祁彧死要面子,逞能嘴硬。他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说道,“萧叔您误会了。晚辈、晚辈只是好奇黑森林的猛兽到底有多凶猛,能扛得住晚辈几剑罢了。晚辈若是害怕,岂会到这里来?”
跟在场众人比起来,祁彧不是年纪最小的,却是最嫩了。别说苏家主,就是水姬都瞧出他的逞强。苏家主讥讽地说,“祁大少爷的剑术高绝,举世无双,老夫早有耳闻了。呵呵,不如,请祁大少爷入林打些野味来给大家打打牙祭?”
祁彧对上苏家主那嘲讽的目光,他拳头紧握,却迟迟答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