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楚蕾懵了,她差点跳起来问:“为什么不带我去?!”
但楚瑟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了:“好的。”
她知道为什么杨家人不喜欢楚蕾。
——要知道,张淑琴上位的时候,就是她母亲难产而死的时候,蒋婉玲作为母亲的闺蜜,全程目睹了这个小护士怎么勾搭富豪的,所以对张淑琴的印象十分不好。虽然后来张淑琴一直都保持着低调做人,但蒋婉玲还是看不起她。
所以,蒋阿姨去夏威夷,只给她带了礼物。蒋阿姨的儿子,也只邀请她去家中做客。
吃完了饭,楚蕾又黏着杨明佑一起玩游戏,杨明佑就敷衍了几局飞行棋,楚蕾老是输掉,他觉得没意思了。眼睛一瞥,楚瑟坐在阳台上看着书,就拉开了几道木门,走到了她的身边。看到小姑娘手中抓着一本《协和胸外科学》。
“协和医院出版社?”杨明佑饶有意思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楚瑟知道是他来了,合起了书本:“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书。”其余的遗物都被张淑琴扔掉了。
杨明佑知道她对医学感兴趣,于是道:“我妈妈也想让我当一名医生,我才上高二,她就逼着我背诵医学词典了。你不知道,那些英语单词好难背啊,可我妈妈却说,将来要出国去学医,就一定要把那么大一部词典背下来。”
楚瑟僵硬地点了点头:“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国外的医学院的确比较……先进。”
所以上辈子的时候,高三的杨明佑远走了美国,也宣告了她的初恋结束。
薄老爷子的别墅坐落在城郊的古河道旁。民国的时候,这里是英国领事馆所在地,周围保留着许多古色古香的建筑物。
车停在山脚下,楚瑟摇下了车窗,仅仅是一眼看过去,就可以看到五幢东印度风格的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谁不知道,这座山头到底有多大,那隐藏在崇山峻岭之后的薄家,到底有多么深厚,多么的复杂。
薄瑾亭先下了车,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衬衫。卷起的袖口下露出白皙的胳膊。修长挺拔的身材,配上斯文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就是“少年俊杰”四个大字。也只有这样的少年,才会让前来接应的仆人,纷纷称呼为“大少爷。”
薄瑾亭不紧不慢道:“告诉奶奶,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她老人家。”
等薄瑾亭上了车,楚瑟就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搞什么呢?!”
说好了今天来谈判结盟的价码的,顺便看看郦伯母,结果薄瑾亭先带她来薄家老宅,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上山,你就会知道了。”
“前提声明,我不想见你的老家人,所以待会儿我不会下车啊。”
薄瑾亭表示了解,他说:“你看到她,就会明白的。”
车开进了别墅内,一个满头银丝的妇人站在那里,撑着黄花梨木的拐杖,背后跟了一大票子人。那气度,一看就是一位优雅老去的大家闺秀。
薄瑾亭下了车,楚瑟则躲在后排的座位上,仔细看着这位老妇人:薄瑾亭喊她为奶奶,那就是薄家老祖母喽?她倒是听伯母提到过的:薄家奶奶生前很喜欢薄瑾亭的,若不是老奶奶去世的太早,薄瑾亭不会那么快就失势。
薄瑾亭住院期间,也多次提到过:“楚医生,我的祖母死于一场心脏搭桥手术。如果当时给她开刀的,是你这么负责的好医生,她本可以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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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又是薄瑾亭请客。
早上大大出了一口恶气,这顿饭,楚瑟吃的还蛮开心的。
——薄瑾亭对她一向不吝啬的,她说喜欢吃鱼,他就点了鲫鱼豆腐汤、可乐带鱼、豆瓣全鱼……直到楚瑟摆了摆手:“我又不是猫,你用得着这样喂我吗?”薄瑾亭才合上了菜单:“这是我的一点个人爱好。”
吃完了饭,楚瑟还是有点撑了,捧起了一杯咖啡轻轻呷了一口,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很感谢你可以为我撑腰,只不过这件事,还得请你跟陆老师打个招呼,别跟我的父亲和继母讲。”
——不说她也明白,薄瑾亭肯定在学校中有人撑腰的,要不然,陆老师怎么站在门口憋红了脸,也不敢进来阻止他两?
薄瑾亭点了点头,他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有个让人头疼的继母。”
楚瑟见过他的继母,薄瑾亭车祸进了icu后,曾有一位姿容出色的妇人前来探望过他的。其余的薄家人,多少带了点哀痛的表情,只有那个妇人全程只管自己的仪容是否端庄,对着玻璃幕墙看了好几回,甚至嘴角微微上翘。
楚瑟叹息了一声,他们同病相怜,也同样憎恨继母。于是道:“薄瑾亭,如果你想对付你的继母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忙,免费的。”
薄瑾亭没有回答,只是夹了一筷子鱼籽放在了她的碗里。
楚瑟不满意了:“小薄,我楚瑟虽然今朝落魄了,可是明日也是三甲医院的主刀大夫,你这样拒绝了我的好意,这是在看不起我吗?”
薄瑾亭知道,楚瑟是复旦医学博士,省内最年轻的胸外科专家。年仅三十五岁,就精通十几门世界最顶级的手术——换在上辈子,能得到楚医生的青睐可不容易。但是比起她的手术刀来,他更欣赏她这个人:
顿了顿,他凝视着她,眼眸中似乎有星光,而星光只为她一个人而闪烁:
“楚瑟,比起你做我的盟友来,其实我更希望你尽快履行承诺,当我的女人。”
楚瑟顿时无语了,她抬头仰视着他,却是摇了摇头。
他们太不一样了,她是卑微到尘埃以后,又无私到忘记了自己的人。但是薄瑾亭呢?就算残废了、坐在轮椅上、奄奄一息、门外还有无数他的支持者。因为他在二十八岁之前已经缔造了一个股市神话,足以死而不朽。
更重要的是,心结难解,“薄瑾亭,你不缺女友吧?为什么非要看上我?!”
薄瑾亭挺俊的眉峰上挑,语气也沉了下来,他不假思索地反问道:“谁说不缺?楚医生,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面前的男人脸色不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严肃感。平白无故给气氛添了几分阴森。
楚瑟还没见过他这幅表情,立即道:“可是小薄,我们根本是不同的人,现在有交集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们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可是他偏偏是个固执的人,明知道她很难追,也要追。
——“我想找什么样的女友,是我的事情。但是楚医生,你得告诉我,在我去世以后,你是过了怎么样的人生才重生的?”
他是因为手术死亡而重生,那么楚瑟无病无灾,为何也一起来了这一世?
楚瑟诡异地沉默了。薄瑾亭盯得她心里毛毛的,就站了起来:“老板!埋单!”
薄瑾亭头一次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你不能告诉我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