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好了,真是谢天谢地,孟驸马就是那么热心肠的人,所以这才一成亲公主就有身孕,这才是真正的好人有好报呢。”
陆轶笑着说:“我看张妈妈清闲不了几天了。倘若开春就把翰墨馆的差事敲定了,那官服、官靴、见客的衣裳这些可都得预备起来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张妈妈乐得合不拢嘴:“很是,很是,这可得提前预备起来。嗳,我老糊涂了,还得陆公子提醒了我才知道。”
等张妈妈出去了,赵磊才长长的松口气。
他知道张妈妈是为他好,陆轶对他也绝无恶意,可是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儿说的有来有去,说的是他的事,可他却插不上话做不了主,这感觉当真别扭。
“陆兄你这张嘴啊,真是……张妈妈可是把你的话句句当真了。到时候我要补不了差事,她得多难过啊。”
“你还不信我?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了?”
难道刚才那一副要替他的亲事做主的样子不是坑他吗?
可差事好说,孟驸马都亲口应下的,翰林馆那边有两位前辈对他也颇为看好,应该不成问题,可亲事呢?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陆轶居然说夏天之前就定下来?
他说的倒是痛快了,可张妈妈是会当真的!不但会当真,她还会告诉其他人,没准儿明天里里外外就全知道了,然后人人为这桩还不知道在哪儿的亲事操办忙碌。
到时候可怎么办?他上哪找个媳妇来交差?
张妈妈又进来一趟,送了一盘切开的梨子进来,老的象枯树皮一样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少爷,陆公子,这冬天屋里总生火,吃点梨去去燥,免得晚上咳嗽。”
陆轶连忙起身把梨子接过来,张妈妈笑着说:“在门口听了一耳朵,陆公子关心我们家少爷的终身大事,老身在这儿谢过了。”
张妈妈要行礼,陆轶可不敢受礼。
虽然是下人,但张妈妈却是一直在赵家伺候,从赵磊祖父那时她就在,连赵磊的爹、伯父和叔父都是她照料过伺候大的,赵磊就更不用说了,打小没了爹娘,就算祖父疼倔,可老尚书也不可能自己带孩子,张妈妈名义是仆妇,但在赵磊心中与亲人无异。
陆轶又怎么能受她的礼呢?
“多谢陆公子了,我们少爷别看个头是长大了,心性还跟孩子一样。一跟他说这成亲娶妻的事儿,他就含糊,要么就一推二六五……”
“张妈妈……”赵磊有些尴尬。
张妈妈不理会他央告,接着说:“世人都说,成家立业,成家还在立业前头呢。这家里没个妻子主持内务,又怎么好立业呢?陆公子不是外人,老身也不多说客气话。要是陆公子知道有合适的姑娘,千万想着帮我们少爷留心一二。他年少不懂事,只说找妻子要找个合心意性情好的,这当然没错,可是单这样也不行啊。”
赵磊鼓着脸不出声,反正他也说不过张妈妈。
陆轶只是笑,一面说:“张妈妈坐下慢慢说。”
张妈妈还真就坐下来了,她有了年纪,这腰腿都不成了,久站是站不了的,就在旁边椅子上斜身坐下:“陆公子啊,我也知道跟你说这个是太无礼了,可是我们家少爷属陀螺的,抽一抽才动一动,不抽不动,有时候抽了都不动啊。这娶妻是一生的大事,哪能随便将就?尤其是我们少爷性子本身就软,人情世故上头就和先头大老爷二老爷一样不开窍。要是再娶个不精明,不能持家的媳妇儿,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赵磊一脸苦相。
可陆轶明白张妈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