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一年是怎么了,二皇兄禁足,三皇兄禁足,承宏郡王禁足,延晖郡王世子禁足,现在大皇兄也禁足……”刘芳扳着手指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非得惹皇上不高兴。”
刘琰原来没细想,听刘芳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从去年到今年,出的事情真不少,而且坏事远比好事多。
二皇兄禁足一小半是因为小哥坠马,一大半是因为他失手打伤了有孕的宫人,又意图将人灭口。但他自己似乎不这么想,自从成了亲被放出来,他跟小哥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似乎他觉得自己被禁足被惩戒都是小哥害的一样。
小哥的腿……那就不用说了,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就不错了。
至于三皇兄他们,完全是咎由自取,为着一些小口角,争路,甚至是一些在外人看来完全莫名其妙的理由天天生事,将朝臣之子殴成重伤,听说一只眼睛都看不见了,不罚他们罚谁啊。
至于大皇兄,刘琰低头不语。
对父皇召大皇兄进宫并斥责的事情,刘琰听说过几句。但就这几句,已经足够她把前后事情联系起来了。
王府里“畏罪自尽”且留下了一封认罪书的丫环,大皇兄那个外室,听说已经被父皇命人处置了,而大皇兄也得了禁足的处罚。
这些事情连在一起,朱氏中毒身亡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毒杀朱氏的事情大皇兄事先可能不知情,但事情一出他就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了,然后他百般掩饰,为真正的幕后之人开脱。
也怪不得父皇要禁他的足,而且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他那个外室。
就算刘琰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大皇兄这事儿做的……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呢。
就算他和朱氏已经没有恩爱了,可朱氏到底是纹儿和琪儿的亲生母亲,大皇兄包庇纵容别人把她杀了……
幸好父皇将他禁足了,不然刘琰真不知道以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人。
“三公主来了?我们公主还说明天去请您一块儿来过节呢。”
“你们这……这是自己过灯节啊?这些灯哪来的?”
“自己做的呗。”银杏在一旁说:“我们大家伙儿一块儿动手,也就图个乐呵,毕竟是过节嘛。三公主看看,奴婢的手都让铜丝给扎了好几个眼儿。”
刘芳真看了,确实有扎伤的地方。
“疼不疼啊?也不小心着些。”刘芳说:“这过节吃元宵,回头你多吃一碗,也算补一补了。”
桂圆就乐了:“那赶情好,她平时就爱吃这些黏乎乎,甜乎乎的东西。”
这些宫人和太监做的灯,扎的花正一一张挂起来。他们不是匠作坊的,当然也没有学过宫中制作这些物件儿该有的规制,那可不就想怎么作就怎么作嘛。
比如有人扎了朵大绢花,花瓣是五颜六色的,那花快有个小盆子大了,真个儿吉庆鲜艳。
刘芳再低下头,箩筐里扎好的花大的大小的小,不光有用绢花,还有用彩纸扎的花,纸比绢要硬挺,扎出来的花都支棱着,看起来……很不象花。
可刘芳不觉得丑。
她觉得红红紫紫绿绿的就是好看,可是平时陈尚宫帮她挑的衣裳看起来都暗沉沉的不起眼。就拿重阳节那会儿来说吧,她自己想穿新做的撒金百褶洋红裙子,戴曹皇后新赏的珍珠项圈。可陈尚宫说重阳是秋节,穿这个颜色不相宜,接着就是又长又琐碎的训诫。
那天刘芳穿的是秋香色的宫装,象牙色荷叶裙,那个珍珠项圈她最后也没戴,戴了一个赤金镶红宝的如意扣。
是,照陈尚宫说的穿戴打扮起来,人人都说这是大方得体,即使不夸,也挑不出错儿来。
可刘芳心里真的想……照自己的意思穿,穿自己喜欢的颜色,戴自己喜欢的首饰。
眼这些做的奇形怪状的花朵,换别人来看可能觉得太不成体统,大的大,小的小,颜色也忒艳俗刺眼。
可刘芳觉得这花儿做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