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猜着,多半是旧衣坊的衣裳。
赵磊身上那件有点宽大,他这人偏瘦,这件衣裳系好之后,肋下、襟摆都显得有些拖沓臃肿,显然不是自己的衣裳。陆轶呢,身量又比一般人高,他身上这件袍服下摆短了些,别说脚面,连靴筒都露出来了。
这两人多半手头都不怎么宽裕。赵磊家只有栋旧宅子,进项少,日子紧巴,这事儿上次他们去过就知道了。陆轶可是将军的儿子,他们家可一点儿都不缺钱。
陆轶和家中关系很僵,明明回了京城,却不回自己家住,非要挤住在赵磊那儿,想来他也不会回家里支钱花用。
这人究竟为什么和自己父亲闹这么僵呢?父子之间连陌路人都不如,简直象仇人。
刘琰对这事儿很是好奇,陆轶他们去宜兰殿的时候她就想问了,结果一下雪,天又晚,就岔忘了。
回头跟小哥打听打听,他一准儿知道。
“远远看着象是你们两个,还真是你们。”
陆轶和赵磊两人也是一身素服,分别向四皇子和刘琰行礼。
“别多礼了,外头冷,进店里头来暖和暖和。”
陆轶还好,赵磊精神显然不大好,两只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要不是陆轶时不时提醒他一声,保不准这人会走失。
虽然四皇子和公主不是那种倨傲计较的人,陆轶还是替赵磊解释了一句:“李老大人在世时,曾经照拂过他,不但在族人争产之时替他说过话,还赠过他画谱和一套画具。”
难怪赵磊看起来这么难过。
这件事情对李宗滔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受此恩德的赵磊来说,却是一份难以报偿的恩情。
不过这也是赵磊心地赤诚,为人忠厚。换个不知道感恩的人,只怕不会把这份恩情这么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