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是某疏于教导,才使安国狂乱至此,令张公难堪。”
赵安国独自骑马去狩猎,营地中赵宽向张骞致歉:“还请张公安心,某必倾尽全力,说服安国一同入汉。”
“此非宽之过,宽不必自责。”
张骞宽慰说道:“令郎所言未尝无理,设身处地而想,入汉效力实非最上策。若如他所言,身在匈奴腹地,却为大汉奔走、效力,此利在彼此,也利在长远。宽,单于王庭之中,若有一人心向大汉暗中输送紧要军情,这可胜比十万甲士。”
闻言,赵宽轻呼一口气稍稍释然,就听张骞和声又说:“强迫令郎入汉,不合时宜,也不利于彼此。我以为当顺其自然,并助令郎一臂之力,使之能在单于王庭中取得高位。故,我希望宽能募选数名志士,留在令郎身侧予以匡扶、力助。”
“有宽在,匈奴破败后,令郎也可归汉叙功,跻身富贵之流。”
赵宽缓缓点头,神色肃然:“张公之意,某心中铭记。自会日夜教诲,不使安国生出乱汉之歹心。”
一处山坡稀疏木林中,伯牙当户与奴隶商人图丁蹲伏在灌木丛后,探头看着坡下草滩上纵马飞驰追逐棕色野兔,张弓左右射击的赵安国。
马蹄践踏草屑泥土飞溅,躲入洞中的兔子也会受惊慌乱从洞中逃出,寻找下一个洞口或草甸藏身。
就在伯牙当户的探查下,赵安国往来奔驰竟然将两壶箭尽数射光,然后才慢悠悠骑马拾捡钉在草地上的白羽箭。马力衰竭后,赵安国步行搜寻遗落的箭矢和被钉死射杀的野兔。
“好骏马,这应该是来自乌孙的马!”
图丁双手紧握着草束,双目熠熠生辉,奴隶生意怎么比得上骏马、玉石、丝绸生意!
“是乌孙的马,也是塞人的马。”
伯牙当户语气赞叹,赵安国终究年少气力不足,骑马奔驰左右开弓已是很难得技巧,可射速并不快。外形高大的马种有很多,但耐力、冲锋速度上佳的就很少了。
赵安国的青黑色战马往来疾驰,直到赵安国射尽两壶箭后才力竭,这已经是匈奴顶级宝马的特征。
左部、东胡不产顶级战马,缺乏相关优秀潜力的马种;漠南、漠北也缺乏优秀的马种,河西也缺乏优秀的马种。一切顶级的优秀战马都来自变异,一匹顶级战马的价值在匈奴之中无法估量。
从河西前往西域北部的乌孙,以及西迁的大月氏人也没有优秀的马种。
现在西域优秀的马种是塞种人的,乌孙人占据了塞种人旧聚集地,所以他们有优秀的马种;塞种人被迫西迁占据大宛国,大宛也有他们带去的优秀马种,比乌孙人得到的残次品还要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