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赵安国注意的是这些奴隶面前都放着一把简陋木鞘盛装的铁弯刀,他一眼扫过见有足足二十口铁弯刀,另外还有两捆长的硬木棍,大概在三四十根左右。
古西提迎上来,脸上笑容灿烂:“主人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
“我看得见,都是精壮男子,你做得很好。以后,这些人就归你训练、统率。作为他们为我效力的报酬,五年后我为他们安排婚姻,十年后赦免他们奴隶身份,成为我的部众、半自由民。”
“主人的恩德、慷慨,我会让他们永远记在心里、血液里,成为为主人战斗的勇气来源!”
古西提大声表态,而赵安国只是随意摆摆手,也不看这些奴隶,牵着马来到城门甬洞,这才翻身上马两腿轻踹。
见当值的匈奴十骑长对他挥动左臂,赵安国轻拉缰绳,斜眼瞥着:“右大将的部属,拦着我所为何事?”
“尊敬的贵人,天色已不早了,为什么还要急着出城?”
“匈奴的法律难道规定,天黑前就不能出城?”
反问一声,赵安国随着马匹原地打转而扭头,蔚蓝色双眸盯着这匈奴十骑长,露笑:“右大将三年没回昭武城,难道昭武城就有了不同于王庭的新法规?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阻拦我,现在让开。”
脸上讪笑的十骑长堆出笑容,一口黄牙:“既然贵人坚持赶路,那么还请提防盗匪。昭武城西的匪盗十分猖獗,哪怕是高贵、骁勇的匈奴勇士,也无法震慑他们。如果贵人遇到袭击,我们已经提醒了贵人,请不要迁怒昭武城。”
“我会记住你的提醒,我也会记住右大将部属无法剿灭一股盗匪这么一件可笑的事情。”
说罢赵安国轻踹马腹,十骑长赶紧往后一跳躲过去,受到惊吓他手按刀柄扭头怒视赵安国背影,不想赵安国猛地勒马回头打量他,蔚蓝色双眸如同寒冰,面无表情,却挤出笑容一口白牙:“刀出一尺,罪当如何呀?”
还站在十骑长身侧的张骞面容肃穆,他身后一名名汉使成员虽然背着弓,但都把手探向箭壶,再后面的一众奴隶也都握着刀柄神情紧张。
赵安国轻轻打马来到城门甬道前,垂目看着这十骑长,语气平缓:“你是右大将部属,应该清楚第一铁律。无故向贵人、尊者拔刀,刀身出鞘一尺,不论见血与否,都是死罪。”
严格来算,匈奴的相约成俗的法律就三条。
这名胡须修理精致,却一脸风霜摧残看不出三十岁、还是四十岁的十骑长右手缓缓松开刀鞘,横在胸前手掌贴在心口,向马上的赵安国躬身行礼:“冒犯了贵人,还请宽恕小人的无礼。”
“你不要去猜测我来自单于王庭,还是右部王庭。也不要将你的无知、愚蠢猜测告诉你的首领。你应该详细、公正不带怨气的向他们描述,否则引发误会,倒霉的只能是你,不是你的首领。”
赵安国手中的马鞭搭在这十骑长右肩:“我原谅你的冒犯。”
“愿伟大的太阳与月亮爱护你,尊敬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