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龚铁牛唤过通信员和几名侦察班战士,令他们赶快找几匹马,与向导一起火速前往北门,向段营长汇报此处战况,并请示有无最新命令。
……
三连这边暂时无法破城,拿下北门的段正宏此刻却也有点焦急。
到处转了一圈后,他回到城头,举着望远镜不断观望着城东方向,听起来,那边的枪声并不很激烈,也不知三连战况如何?
自己这边,战士们的情绪都很高涨,正严阵以待,翘首以盼着,能给前来反扑的鞑子一个迎头痛击。
可是,只有段正宏心里最清楚,鞑子的反扑要么不来,要来就不会只是几百人。
刚才的清兵肯定有漏网的,要是尚可喜得知,夺了他北门的明军人数并不多,他不仅不会逃跑,还必然发兵来攻。
届时,他们一定会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拼死冲击,战士们的弹药,可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心念及此,他再次将目光转向城外,盯着黑漆漆的夜色发愣,好像他盼望的弹药,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似的。
“在看什么呢?”
猛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段正宏吓了一跳,随即回身撇了撇嘴,嗔笑道:“队长!你要吓死人啊?你……怎么来啦?”
来人不是林啸还能是谁?
除了他,还有谁敢不让警卫员通报,就悄悄走近段正宏的?
段正宏说完,又板着脸,对站在不远处,正与司徒正一起望着他们笑的警卫员吼道:“总指挥来了你怎么不通报?万一是敌人摸来,老子不是死定了?”
“别怪他,是我让他别出声的,”
林啸拍拍他的肩,笑道,“我也不是故意吓你的,是你自己太入神了,怎么,是不是关心则乱,一心盼着弹药呢?”
“谁说不是呢……”
段正宏脸色一松,笑道,随即,他猛然反应过来,欣喜道,“怎么,他们到了?”
“到啦,他们刚与望海楼接上头,就被领到我那儿去了,我让他们守着粮仓了……”
林啸一翻白眼,“怎么,我亲自给你送弹药来,你不乐意啊?”
“嘿嘿嘿,哪有……”
段正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哂笑道,“有弹药就成,你不用亲自来。”
“我还不是担心你,”
林啸摸了摸鼻子,“就怕你小子头脑发热,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哪能啊,你也太小看我老段了吧?”
段正宏一听这话,不服气的嚷道,“当然,现在有你亲自坐镇,这北门,就固若金汤啦。”
“我刚听说,清军主将被你干掉了?”
林啸却答非所问,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啊,干掉了……也是这老小子不走运,撞老子枪口上了。”
“怪不得,都这么久了,城里都没动静……”
林啸沉吟着道,“主将没了,他的部下,只有尚可喜亲自指挥才行吧?”
“是的吧……清军的山头主义很严重,别人该是指挥不动……”
“我问你,最好的防守是什么?”
林啸突然抬手打断了他,突兀的问道。
“当然是进攻……”
段正宏脱口而出,正奇怪队长怎么问出一个幼儿园水平的问题来,忽然,他怔了一下,反问道,“你不会是……”
“我可不想帮你防守……”
林啸咧嘴,贱贱的笑道,“我的特战队员,可不是用来打阵地战的。”
……
离北门并不太远的地方,便是尚可喜的平南王府。
这几天,王府后花园的书房外,大煞风景的堆积了许多木料柴薪,不知内情的人见了,一定会觉得怪怪的。
只有尚可喜的心腹才知道,这是王爷以此显示自己与广州共存亡的决心。
不成功,便成仁!
此刻,尚可喜正在这间书房内,心惊肉跳地跌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焦急地等待哨探的消息。
房里还有几个人,都是他手下的心腹幕僚。
其中一个,便是他的亲信将领,也是他的智囊之一——都统聂包。
今日,刚用过晚膳不久,忧心忡忡的尚可喜便来到书房,与几个心腹幕僚商议军情。
正愁眉苦脸地聊着,突然,城北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当即将他们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