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宏一扔望远镜,一矮身,将身旁那个机枪手一把扯开,大叫一声“让我来!”。
说罢,他亲自操起机枪,略略瞄准后,对着那一队人马就搂火,上来就是一个长点射。
“嗤嗤嗤嗤嗤……”
段正宏是老机枪手了,对这种现代武器的性能比在场的任何一名战士都要熟悉得多,加上他又是有的放矢,头一梭子就准确飞向了那个将军。
下一刻,一串子弹迎面飞来,泼头盖脸地洒在了刘进忠和他的坐骑身上……
此时,其他机枪手也由激烈的扫射改为了长、短点射,子弹只朝看上去较大的灰影打,把那些落单的散兵游勇自觉地留给了卡宾枪手。
也有出手特别快的机枪手已暂停了射击,带着专用手套的副射手,正在快速更换已经烫得直冒烟的枪管……
没几分钟,整整三百清军铁骑便已溃不成军。
地上躺满了马匹和骑手的残骸,就剩被冲散的几小拨人马,还在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窜着躲避弹雨……
段正宏正爽着呢,手中的机枪打出一连串极有节奏的长短点射,他的肩膀,也跟随者相同的节奏抖动着。
这久违的感觉极好,在他看来,这就好像一名琴师正在弹奏着心爱的钢琴一般,令人沉醉。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城头上喷出一股股白烟,随即炮声轰鸣,他心头一惊暗叫不好,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下一刻,他只听到脑袋上的头盔一阵叮当乱响,身上也被砸到些东西,生疼生疼的。
他连忙摇头抖肩,撒落了一身碎石,抬头一看,有一个战士栽倒在了面前,满脸都是血,十分骇人,一拖之下发觉他还在呻吟,知道还有救,再一看伤口,原来是被几颗铁皮和石块划破了脸。
段正宏懊恼不已地猛地一拍脑袋!
麻蛋!你这猪脑子,怪不得老挨队长的骂!
这不又兴奋过头了吧,不仅忘了一个指挥员的职责,连密切关注城头的动静了都忘记了!
好在清军只有几门小型的虎蹲炮开了火,其余发射实心铁球的大口径火炮却并无动静。
原来,那个清军黄佐领一看刘大人骤然被袭,才眨眼的功夫便死伤无算,当即吓得双腿一软,扒着垛堞看傻了眼,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下一刻,幸亏他身边一名亲兵提醒了他一下,他这才猛然惊醒,对呀,得发炮助战哪!
于是,一声令下,城头的炮兵们纷纷点火开炮,刹那间,成片的炮子裹着一团团白烟飞向那片山坡的林中。
然而,眼看着明贼藏身的林子距离太近,那黄佐领自作聪明地只下令那几门发射铁钉、石块的虎蹲炮开了火。
他心头合计着,这样正好可以打击一里开外的明贼,又不会造成山体塌方,殃及了刘大人的骑兵。
那些大口径的巨炮,发射的铁子又重又远,最远能打出三里以外,想打得近些必须减少装药量,还得尽量压低炮口才行。
可这样一来,万一打出臭子,一不小心把城下的刘大人他们给砸坏了,那可就惹了大祸了,回头他非把自己宰了不可。
……
一见有人受伤,段正宏勃然大怒!
他立即窜起身,朝着头顶处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叫道:“迫击炮!开火!”
他头上的那座小山岗上,树丛间,六门60口径的224式迫击炮早已一溜摆开,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全部瞄准城头,而且炮手、弹药手都已经到位,只等段正宏一声令下,就可以展开集群炮击。
可是,段正宏迟迟没有下达口令,战士们眼看着前面打成了一锅粥,也只能焦虑地干瞪眼。
现在,清军城头率先开炮,打出的石块和铁钉嗖嗖地飞过来,他们却也不躲不避,硬着头皮不动如山。
要说讨虏军专打胜仗,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极其严格的纪律性,就算被石块砸中,也没有一个战士动弹分毫,没有命令既不能躲也不能跑。
所以,段正宏确实犯了个不小的错误,身为战场指挥官,他怎能顾此失彼,去干一个机枪手该干的事。
好在清军射来的只是石块,若是有铁球飞来,说不定就连迫击炮阵地都给一炮击毁了。
段正宏的叫声终于传来,早就憋坏了的炮手们就像突然通电的机器人一般,立刻动了起来。
没过几秒,第一波炮弹便“咚咚咚”的飞出了炮口……
感谢:“喂,污线”、“宝贝带走吧”、“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雪碧月海”、“流年纷飞”、“杨珺彧瑶”、“淇”、“舒漫”、“樱花落眉间雪”的打赏!谢谢亲们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