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万一捅了个马蜂窝,面对四散而逃的清军,就凭王兴那些人,可兜不住。
“还有一招……”
黔驴技穷的王兴,愁眉苦脸的苦思半晌后,犹豫着道,“可是,这招,需要将军压阵……”
“什么……王将军但说无妨。”
“引蛇出洞……”
……
驻守高要的,是祖泽清的部将,参领王国栋。
王国栋才三十多岁,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使得长相极为凶悍,此人性格暴烈又臂力过人,手中一口环首大刀使得颇为纯熟。
平时,他每战都喜欢亲自带队猛打猛冲,带出的兵也以凶悍著称,因战功一路升至参领,是都统祖泽清的心腹悍将,就连平南王尚可喜都知道他的凶名。
此番祖泽清给了他三个甲喇,二十来个牛录,总共六千来人,要他独自驻守高要县城。
一来,此地是肇庆的陆上屏障,非守不可;二来,万一明军水师来犯,隔江而望的这一路人马,可以从侧后夹击,起到极大的牵制作用。
眼下,明军来势汹汹,转眼便兵临城下,全军早就军心不稳,可又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死扛。
倒霉的是,主帅祖泽清竟挑选了他,单独驻守在这个屁股大的地方。
说是委以重任,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妈拉个巴子的,这差事,就是个炮灰啊……
牢骚满腹的王国栋,排兵布阵却一丝不苟,他只在西江和新兴江岸边各撒了一个牛录的人马,另在西江码头部署了一个牛录,负责看守用于两岸联络和运输粮草的船只。
高要城西紧靠鼎湖山余脉,此处山高林密,城门外只有一条进山小路,明军来再多的人都没用,根本展不开攻击队形,更加没法架炮轰城。
因而,此处城头有一个牛录携炮防守便足够了。
与夏博敏预计的一样,王国栋的主力,全在城南。
因城内无险可守,他的大营,就驻扎在城南山脚下的一个峡谷口,营内驻有他的全部主力,两个精锐甲喇,足有四千多人。
(清平南王尚可喜,早年也曾投身于反抗后金行列,那么,他最初是投奔于哪位明将麾下?)
当下,一番密语后,王兴说服了连城璧。
连城璧本就是文官挂帅,眼下,有关前路抉择的生死大事已由他拍板,至于这入伙的礼炮怎么放,他听王兴的。
按王兴的计划,他星夜赶往恩平召集部众,连大人则置身事外,翌日天一亮就可以去找林啸报告。
有这一夜的时间差,就够了。
这么做,若打得顺手,他们兄弟,就在新主面前挣足了脸,万一事有不测,至少还可以保住连城璧。
有福一起享,有祸一力担,这个王兴,果然重情重义!
……
当人高马大的夏博敏,似笑非笑地站在面前时,王兴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紧赶慢赶,还是被追上了,白忙乎了!
这人一来,那,这首功,还能轮得到老子?
虽说还没真正加入讨虏军序列,但王兴对夏博敏,还是敬畏有加的。
那个琴川侯,究竟有多高明,他并没有切身体会,但眼前这位夏团长的厉害,他可是亲眼见识了的。
他的人,就像风卷残云一般,不到一个月就横扫了半个广东,那些嚣张跋扈、时常来围剿他一下的鞑子兵,在他们面前,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只有四处奔逃的份。
夏博敏见到王兴,倒也并未十分责备,事已至此,再埋怨又有什么用呢。
在他看来,这一仗,还不是本来就要打,只不过经王兴这么一搅,使之变得仓促了一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他来讲,王兴又不是他的兵,是赏还是罚,那是林啸考虑的事。
当下,两人在破庙嘀咕了半天,研究起第二天的作战计划来。
令王兴喜出望外的是,夏博敏并没有夺了他的指挥权,他的三千人马,仍然担当进攻主力。
“夏将军,你是说,你的人只是策应,还是我的人主攻?”
听完夏博敏的想法,王兴内心十分高兴,但还是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讶然道。
这可是,涉及战功的问题哪!
“对,这一仗,只能让你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