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同是为国效命,还需得遇明主,才不枉将士们以命相搏,也不负那些丢了性命,魂归西天的弟兄们哪……”
说到此处,连城璧哽咽了一下,“至于你我个人,暂且不要计较一时得失,任何人都会更重用自己的亲信,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明主,自会赏罚分明。”
“大人的苦心,卑职明白,卑职定谨记在心……”
王兴起身,单膝点地,拱手道,“王兴誓与大人共进退,总不负大人的知遇之恩便是。”
连城璧见状,慌忙起身,拉起了王兴。
该说的话已说尽,他很欣慰,能为这位重情义之人指一条明路,也算是不辜负他的一片信任了。
“不过,大人,卑职在想,咱们还需立个大功,送上个见面礼为好,总不至于一入伙便让人看轻了我们……”
重新坐定后,王兴看着连城璧,沉吟着道。
军事上极有天赋的王兴,嗅到了一个立功良机,他觉得,该做点什么了。
白天的情形,王兴内心还是稍稍有些不满,心细如发的他,隐隐察觉出,林啸似乎更看重陈奇策一点。
“如何立大功?”连城璧闻言疑惑道。
“大人,眼下,琴川侯所部,虽已到处部署,但尚未发起攻击,而鞑子更是龟缩于肇庆和广州,丝毫没了往日的锋芒,”
王兴一正脸色,沉吟着道,“卑职打算趁此良机,连夜出发,前往恩平召集部众,来个先声夺人,直取肇庆……”
“直取肇庆?”
连城璧闻言一窒,惊道,“且不说此举有违令之嫌,那肇庆的鞑子,可有好几万……”
“大人放心,这个,卑职心中有数,”
王兴微微一笑,目光炯炯,“尚未正式收编,料侯爷不会重罚……兵贵神速,卑职打算,先出其不意取了高要,断了肇庆鞑子一条臂膀,与其隔江相峙,再见机行事……”
“且不说鞑子自知大势已去,苦守孤城,早已人心不稳,人数再多又有何惧,谅他们也不敢过江来战,”
“即便有何意外……大人只需如此这般,那琴川侯何等人物,岂能无动于衷,坐视不理?”
(提问:红军长征时,红一师红四团曾一昼夜奔袭了120多公里,飞夺泸定桥,那么问题来了,泸定桥是在哪条大河上?)
感谢:“宝贝儿”、“你在我在”、“想不出……”、“安之若素”、“兰庭”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
自接受招安,跟了他之后,每逢大事,王兴总对自己言听计从,这次,恐怕又是来要他拿主意了。
可王兴哪里知道,他的担忧,也正是自己的迷茫,和犹豫之处……
当今皇上,就像个快溺毙之人,见到救命稻草就捞。
搞得小小的残存地盘内,到处都是他封的官,不仅将军、都督遍地,就连异姓不封王的祖训,都顾不上了。
这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能否救得了一时之急另说,却肯定解不了一世之局。
那些各自开府,到处募军的将领,其实,还不是趁乱搞军事割据,先狠狠捞一票再说,真心为国效死命的,能有几人?
实际上,大到李定国、郑成功等异姓王,小至胡一青、赵印选等地方军阀,在为朝廷效力的同时,也都在一步步削弱皇权。
照这个态势,以后即便真能复国,那也必是君弱臣壮,尾大不掉。
往后,朝廷如何平衡各方,乃至一步步收回权力,分明已是个大难题。
恐怕,不再出个文治武功的明主,不经历一番阵痛,想要重新加强中央集权,恢复大明开国时的荣光,几乎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现在,又出了个更强的人……
“要是朝中那些人,少一点嫉贤妒能,不再到处伸手,不把此人逼反,而他又确实尊重皇权,那什么都好说,若是……”
心念及此,连城璧直感后背阵阵发凉。
“真到那时……自己本就已淡泊名利,随时可以挂印而去,可王兴怎么办?”
当初,身为山匪的王兴,因自己单骑游说而接受招安,除了折服于自己的人格魅力外,不就是考虑以报国杀贼的名义,为兄弟们争一份功名么?
“依我看……琴川侯此人,颇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很有名将之风,”
思忖良久,连城璧开口缓缓说道,“其麾下之兵,又武器精良,战力强悍,妥妥的虎狼之师……试问普天之下,谁堪敌手?”
“是,这些人,实在太强了……”
“电辉(王兴字,作者注)呀,我且问你,”
连城璧眸色幽深,淡淡的道,“是否可以这么说……只要能把鞑子,赶出我们世代所居的家园,令我华夏生灵免遭涂炭,摆脱夷狄蛮族奴役,那,我们的家园,至少,还在我们华夏人手中?”
“大人……”王兴闻言有些愕然,不知如何应答。
“是不是?”连城璧微微挑眉,追问道。
“是。”王兴垂眸应道,这话自然没毛病呀,可你,啥意思?